她自認對陳勳庭的性格為人至少有半分之八十的瞭解,至於他的過去,他很少提,沈晚月也很少問。
這年頭,他出身這樣的家庭,又是這樣一個刻板規正的人,過去不過就是按部就班罷了。
也曾記得陳勳庭說過自己曾經在國外上過學。
可當時沈晚月卻並不當回事兒,畢竟那會兒她才剛穿過來,在後世,留學並不罕見。
但先在仔細想來,陳勳庭留學時間,應該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六十年代初期,那會兒出國怎麼可能那麼簡單容易。
沈晚月好奇的繼續問,“他做了什麼?放棄高考,那他又是怎麼出的國。”
“那時候我哥也不過才十六歲,也就跟陳文傑這樣大小,也不知道他到底哪兒來的魄力,竟然一直私底下在惡補外語知識,當時咱們總理不是著重提出要抓外語教育選拔人才嗎,竟然還真給我哥趕上了。”
“高一上學期,他就直接透過了中央小組選拔機制,跟著京市過來的老師離開了滬市,他是國家選出來定向培養的人才,就算是爺爺都沒有辦法喊他回來。”
“後來的事情就簡單了,他精通俄語英語,又有了自己的發展方向,經由國家同意,當做工業技術人員被直接送到了國外學習。”
說著,陳勝利忽然笑了起來,“嫂子,我到現在都還記著呢,那天我哥回家,拿著中央送過來的定向人才錄取給爺爺看,爺爺臉都綠了。”
笑歸笑,笑完了,陳勝利放空的眼神中再次露出敬意。
在他小小年紀的時候,家裡唯一一個敢跟爺爺正面對抗,甚至還透過頭腦大獲全勝的,只有陳勳庭一個人。
小時候,陳勳庭在他眼裡簡直就是最了不起的兄長。
沈晚月聽得也格外震驚。
到底是怎樣的魄力跟頭腦,能在十六歲的時候就提前為自己的未來想好出路。
甚至是在爺爺那樣強勢的高壓之下,也沒有受到影響。
突然一瞬間。
望著前面黑乎乎的石子路,沈晚月腦海裡冒出來了陳勳庭平常不經意的那些話。
“我是從基層走過來的。”
“當然會做飯,從前自己在外面學的。”
“繭子?不算什麼,以前車間幹多了而已。”
“嗯,小時候身邊有爺爺奶奶,後來獨立起來,就習慣自己住了。”
“……”
哪些輕描淡寫的話語裡,原來藏了他那麼多並不容易的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