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巧雲著重的看了眼沈晚月，拍了拍她的手背，“就是這個理兒，她一走，老太太就說她現在勳庭成了家，心思也多了，讓我提醒你一嘴，不過……”
席巧雲猶豫著，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往下說。
沈晚月倒沒有她想的那樣介意，笑著溫和道：“不過老爺子覺得我們倆的教育方式不行，尤其是老爺子對文傑抱了讓他當兵的希望，所以第二天就喊文傑過去了是不是？”
席巧雲緊張的嗯了一聲，又安慰道：“老爺子自然不是懷疑你什麼，他知道你跟勳庭都待孩子很好，不過是下學期就該參加徵兵了，他一心想讓文傑去趕緊當兵，所以趁著假期拉過去繼續教育一番。”
“我明白的二嬸兒。”
席巧雲看她確實不在意，放心了一些，但卻仍是緊張的叮囑，“咱們家裡人都心知肚明，勳庭又跟你二叔不一樣是個拎得清的，你要機靈，咱們就不說了，但周阿姨那邊，回頭嬸兒給你再聯系個勤快麻利的來咋樣？”
“其實您不來說，我也有這個意思，其實周阿姨目的不是我，而是那件廚房，她是擔心文傑做飯做多了，發現她的問題。”
沈晚月頓了頓，語氣淡了些，“這些天我早查出來她從廚房漏東西出去賣了，連交易的黑市點我都知道了，本來顧念著從前的交情，想著讓她過個好年，但她把文傑都扯進來了，我看也不用留情面了。”
席巧雲吸了口涼氣，“手腳不幹淨那更不能耽誤了，我看明兒我就給你找人去，進了臘月不少家裡等著過年關呢，街道辦那邊就知道不少大姐等著找活兒幹，咱不缺她這一個。”
想好以後，沈晚月只覺得等會兒多看一眼便心裡膈應，想了想，幹脆趁著家裡有人在，把事兒都給說清楚的了。
周阿姨正在廚房繼續包著餃子，乍一聽還想狡辯，可等沈晚月把她走貨的地點都說出來以後，便徹底心如死灰了。
“這事兒是我的錯，我眼皮子淺，對不起東家，可我家上頭有父母，下面還有三個孫兒，實在是缺錢缺的緊了才這樣的。”周阿姨說著，捂著臉哭了出來。
雪還未停，院子裡空氣涼薄，哈氣在半空漂浮著。
“其實我原本跟勳庭商量著，過完年要給你漲工資來著。”沈晚月嘆了口氣，“家裡突然多出來三個人，雖說平日裡還是不怎麼在家，但到底工作量增加了，想著體諒你每個月再多漲點，結果現在這麼一鬧，我是怎麼都不會留你了。”
聞言，周阿姨一愣，哭的更大聲了，還沖過來拉住了沈晚月的胳膊。
“小沈，這事兒東家還不知道，你就當是可憐我，讓我有個吃飯門路吧，不然年關更不好過了。”
陳勝利抱著胳膊在旁邊看得直皺眉，生怕沈晚月會心軟，忍不住開口：“這就算是可憐你了周阿姨，要換了人家，這事兒都該送你去坐牢，還得讓你賠錢呢。”
沈晚月倒是沒有心軟。
“周阿姨，最怕的一是偷東西，二就是背後傳話惹是非，你兩樣都佔了，說不能留就是真的不能留了，從前賬目不好算，單我來這段日子賬目也不多，看在你辛苦這幾年就當是最後一筆獎金了，我不跟你算這個，你也別再問難我。”
這話說完，周阿姨終於忍不住痛哭出聲來。事已至此，是徹底沒了希望。
“今兒雪大，明兒看看雪停了你在回家，晚上的飯你要願意做就繼續做，不願意了等會兒我跟二嬸兒來弄就行，去歇著吧。”
‘去歇著吧’原是句好話，但這話落在一個阿姨身上，也就意味著徹底沒了工作。
周阿姨低著頭，抹了把眼淚後，沙啞的聲音，“我來我來，他說的對，你能不計較我那些賬目就是你心善可憐我了，唉，我沒皮沒臉說一句，那些賬目我其實背地裡都記得有，偷東西也是從今年開始的，今年我家裡實在是困難，等將來要是有機會，我一準還錢。”
沈晚月皺了皺眉，想說什麼，最後落到嘴邊只剩下一句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