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膽子大不配合，而是她實在沒了站起來的力氣。
“沈同志，我看今天的事情要不就先到此為止？”
沈晚月眼神淩厲，掃到了從剛才起，就一直縮在角落裡的龐二牛跟段小勇，“郭校長，這兩個學生您打算怎麼處理？”
郭校長一頓，剛才他算是見識了這個年輕後媽的氣勢了，所以也不敢敷衍，低頭跟幾個老師合計了一下。
“學校會通知他們的家長，寫檢討外加下學期休學處分，還會在他們的學生檔案上扣分，沈同志，這樣您滿意嗎？”
屋子裡軟和一些了，沈晚月俯下身子，沾了點水輕輕擦掉了陳文星臉上的泥灰。
方才驚慌委屈的孩子，這會兒在媽媽跟夥伴的安撫下，總算是恢複了幾分活力。
又替陳文星緊了緊被劃破的袖口，沈晚月柔聲問道：“文星，除了這次，他們兩個之前還欺負過你嗎？”
陳文星有些猶豫的低下頭。
“我，我要是說出來，會不會被笑話？”
“不會。”沈晚月嚴肅的看著他，“除了我，每個人都不會，因為錯的永遠都是施暴者，文星沒有任何問題。”
“可……可他們都說我膽小。”陳文星眼圈又紅了。
沈晚月伸手擦去他的眼淚，“從來沒有人說過膽小是不好的事情，文星，謹慎也是一種天賦，你至少比別的小朋友更有警覺性而已，你看，就是因為你足夠警覺小心，才能成功從通風口爬出去。”
換成毛毛躁躁的孩子，真說不準會不會在攀爬過程中踩空。
想到這裡，沈晚月又緊了緊拳頭。
沈晚月的話聽得旁邊的趙老師都連連點頭，“依我看，沈同志你比孫燕都適合當老師，這才是正確的教育方式！”
沈晚月淡淡笑了笑，繼續問，“文星，我再問最後一遍，他們還欺負過你嗎？如果你目前實在不願意說，我就不再問了。”
龐二牛跟段小勇更緊張了。
段小勇直接張著嘴哭出來，龐二牛咬著後槽牙，沖著陳文星喊，“我們、我們之前是朋友，是朋友好不好！”
陳文星又抬頭看了看沈晚月。
好像……好像媽媽說得對。
而且，不管自己怎麼樣，媽媽似乎都不會嫌棄自己，就連剛才，還幫自己擦臉上的泥呢。
想了想，陳文星鼓起勇氣，看向旁邊的段小勇，吸了口氣大聲喊：“我都說了，我不要跟你做朋友！你才不是我的朋友！”
陳文星以前是沒什麼朋友的。
但至少現在他能明白，就算是朋友，也應該是沈天凱跟沈琪琪這樣的，他們會幫自己，會給自己留自己都不捨得吃的紅糖窩頭，而不是反過來還要威脅自己搶自己的午飯。
陳文星把自己前些日子的經歷都一一說了出來。
越聽，沈晚月越是來氣。
她來這裡遇到的孩子還是太少了，天天被三個小天使一樣的乖崽崽圍著，差點忘了有些熊孩子簡直比大人還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