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霞咬咬牙,“彩禮的事兒先不說,但是嫁妝,我說的那些,都必須得有!”
沈滿倉哼了一聲,“少打量著我不清楚你這些年偷偷摸摸去後山幹啥了,你自己存的不是有錢嗎?要是想置辦別的,你就自己想辦法去,家裡最多出五塊錢買買零碎,別忘了,為了晚月,翻修就得出不少錢,那都是我的血汗錢!”
“翻修你自己都說不全是為了晚月,再者咱家又不是就你自己掙錢,我沒上工?”
“我還在大隊裡上班呢,你掙得有我多?”
“……”
張桂霞咬咬牙,眼圈紅了:“可晚月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閨女,按你說的,這些滿打滿算下來,還不夠三十塊錢,咱家咋也得再出點現金給晚月壓箱底吧。”
沈滿倉扶著腰站起來,“有倆樟木箱子就夠體面的了,還要什麼錢,你趕緊給我把腰伺候好了,我才能去大隊裡繼續上班,你要是有這個本事,要不你去大隊?”
張桂霞沒這個本事。
大隊裡除了婦聯有兩位女同志,其他都不要女的。
況且她也不識字。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把大隊裡的活兒幹完,每年秋天弄一點野生天麻賣賣。
她掙的錢沒沈滿倉多,孃家也沒沈家富裕。
這些年操持家裡家外,累得是自己,但說話算數的,最後還是沈滿倉。
家裡唯一體諒心疼自己的,就只有閨女。
上次那個知青害的晚月差點死了,當年要不是沈滿倉看上了顧清樹的知青背景,主動撮合,也不至於讓晚月最後去跳河……
她心裡一直覺得家裡虧欠閨女。
可沈滿倉卻一點愧疚,甚至一點後悔都沒有!
“快點啊!紅花油還有一半沒塗呢,你想讓我疼死是不是?整天跟個二愣子一樣,就看見長肉,一點腦子都不長!”
堂屋裡,大房二房都在。
沈滿倉從來都是這樣,不顧在家還是在外面,只要他心情不好,就不分場合的隨便訓斥人。
“張桂霞,你別為著一個閨女跟我置氣,這日子……”
“這日子不過了!”
張桂霞握緊了拳頭,沖著沈滿倉沖了過去,一腦袋直接撞在了沈滿倉的腰上。
沈滿倉本來就腰疼,沒站穩一下子被撞到在地上。
還沒等他罵人,已經先疼的眼淚差點掉出來。
“你幹啥?!你不想過了!”
張桂霞沖過去,按住了沈滿倉的胳膊。
張桂霞膀大腰圓,是個結實的鄉下婦人,有的是一膀子的力氣,這種情況下,壓著沈滿倉,硬是讓他使不上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