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照淵帶著她,師徒二人沉默的來到了臨淵深壑,此時的臨淵深壑依舊一層薄薄的塵土在隨風飄揚,風照淵揮了揮手,將灰塵壓了壓,自己縱身一躍跳下了臨淵深壑。
鍾寧玉嚇得面色大變,臨淵深壑下面劍氣縱橫,寒氣侵體,她這樣的修為下去,無異於以身飼虎,登上來估計就去了一半修為。
可師父在下面,這裡又坍塌了。
她咬咬牙,便打算也下去,至少看看師父怎樣。
風照淵傳音道:“你在上面等我。”
鍾寧玉猶豫了一下,應了下來,心裡卻有了更多的疑問,師父到底是什麼時候被那個假明媚掉包的?那個假明媚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她和之前的明媚又到底是什麼關係?
她越想越複雜,漸漸地陷入沉思。
風照淵在劍氣縱橫中緩緩走著,他如今取回了自己的身體,明媚在她的身體裡留下了許多痕跡,比如如今他的身體比從前就輕靈了許多,彷彿脫胎換骨,再世為人。
這是他即便在修煉千年也未必能換來的好處,而她在他的身體裡僅僅呆了幾個時辰,他就得到了這樣的好處,這種種都說明,她並非凡人。
她還在他的腦海裡留下了許多功法,那些功法他可以隨意取用,彷彿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庫,是旁人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
她存在的痕跡很短,留下的印記卻很深,而現在,他失去了她的蹤跡,他需要好好想想自己下一步該如何做。
他胡思亂想著,緩慢又仔細的巡視這臨淵深壑。
他從前對這個地方一無所知,以為只是一個囚禁門內叛徒的地方,如今關於臨淵深壑的故事他已經知道的清清楚楚,他對這個地方知道的卻依舊不多,不過,萬事萬物都有痕跡可以追尋。
他很清晰的記得師祖季未央那時候看明媚扮成的風照淵的眼神,那是一種託付信任的眼神。
風照淵漫無邊際的走著,很快將整個臨淵深壑走了個遍,最後,他在一處地方停了下來,緩緩走入了一處無比深邃的黑暗中……
……
鍾寧玉等了許久,終於等到師父風照淵從地底下上來。
風照淵面色慘白,滿頭細汗。
鍾寧玉忙攙扶他坐下打坐,忐忑不安的問道:“師父,您可受了傷?”
風照淵快速打坐,調整內息,良久,他緩緩睜開眼睛,身上密密麻麻的細汗已經下去,反而起了許多冷汗。
他睜眸看見鍾寧玉,擺擺手避開鍾寧玉攙扶著他的手,自己站了起來,他目光看著幽幽遠方,緩緩道:“方才在殿中,你看到了什麼?”
鍾寧玉欲言又止,覺得很難為情,他總不能說自己看到師父變成了女子,還變成了自己曾經一心想殺的孽徒。
可那個人分明不是那孽徒。
風照淵平靜道:“你但說無妨。”
鍾寧玉咬了咬牙,緩緩道:“師父,我看到您變成了明媚,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可師父的眼神不會騙人,我從來沒在明媚的身上看到過那樣的眼神。”
她其實想說的是,那個妖女不配有師傅這樣的眼神。
知道世上有兩個明媚後,旁人還半信半疑,她其實已經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