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淮靜靜的嚮明媚訴說著自己的過往。
可以這樣說,這一次和媽媽認親,將他過往對母親的所有幻想都掐滅了。
以前媽媽從來都不看他,他以為是因為父親太不堪,帶給媽媽的記憶太不好。
原來在媽媽眼裡,他壓根就和父親是一樣的人,‘他們那種人沒救的’這句話像刺一樣的紮在他的心裡,每想一次都痛徹心扉。
從前這些話他是不願意對人說的,可是今天的人是明媚,他忽然很想說一說,並且覺得說出來舒服了很多。
他有一些理解了那些喜歡家長裡短的人,傾訴真的很解壓。
明媚靜靜的聽著,只是偶爾點頭和眼神鼓勵,並不多說什麼,可這在谷淮的眼裡也足夠他說下去。
他默了默,看向明媚繼續道:“我本來以為,離他們遠一點兒這事也就算過去了,沒想到,後面才是噩夢的開始。”
……
他是用計策將媽媽和弟弟趕出去的。
他是商人,用的是商人的手段,他的那些手段用來對付一竅不通的媽媽和弟弟其實有一些大材小用。
他到底還是心軟,想著做人留一線,日後好見面,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也想看看自己在媽媽和弟弟的眼裡到底有沒有分量。
不過,他心軟了,她的母親和弟弟卻絲毫沒有。
他先是讓朋友幫忙做了一筆假的債務,需要抵押公司和別墅才能還清的那種債務,然後朋友將他告上了法院,他接到了法院的傳票。
他將傳票和債務相關的資料全部帶回了家,和媽媽以及弟弟說明情況,表明這個別墅將要賣了還債,公司也要賣了。
媽媽和弟弟驚了。
他們這段時間在別墅裡吃得好住得好,當然不想走。
媽媽一手搶過資料吃驚的看了起來,邊看邊厲聲質問:“你是怎麼搞得?這麼多錢全部讓你給敗完了?”
他抬頭冷漠的看著媽媽。
媽媽似乎也察覺自己失言,有一點兒尷尬,不過,大概想著他已經是個窮光蛋了,沒必要再怕他,所以,那尷尬轉瞬即逝。
媽媽道:“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就虧了呢?你是不是在騙媽媽?怕媽媽問你要錢?你看看,這麼長時間了,媽媽問你要錢了嗎?你別嚇媽媽啊!”
他沉默了。
媽媽的確沒有主動問他要錢,可媽媽會哭窮。
總是今天出去被這個人笑話了,前天被另一個人欺負了,人家不是嫌她的衣服不好看,就是覺得她的品味不行。
她說出左一個右一個問題,他一個個的解決。
他倒是想給她親情,可他發現,她只愛錢。
他冷聲道:“是真的!房子我已經掛到了中介那裡,現在還能賣房子還錢,不然等過段時間就要法院強制拍賣了,到時候拍賣的錢更少!媽,我之前給了你一點養老金,你能不能……”
“你胡說什麼?媽媽哪有錢。”媽媽急忙拒絕。“那都是我養老的錢,媽媽年紀大了,媽媽怕啊,你要是不能東山再起,媽媽可就什麼都沒有了,你就可憐可憐媽媽,你,你要是實在缺錢的話,你看看能不能找你的朋友借一點兒錢?你不是認識很多有錢人的嗎?他們應該願意幫你的吧?”
他忍不住自嘲的笑了。
虧他一向自認為精明,沒想到,在自己媽媽這裡翻了一個大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