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樊檬檬躺在床上，虛弱的像是一把皮包骨頭，出氣比進氣多。
兩個老人雖然傷心，卻覺得孫女兒走在他們前面其實挺好的，不然他們走了，以後誰來照顧孫女，她還是死路一條，到時候說不定還要被當做怪物。
若是死在他們前頭，他們好歹還能買個棺材將她安葬了，給她一點兒體面。
明媚站在門口，伸手推開了門。
院子裡，靜悄悄的。
明媚在旬墨的身上貼了一道符紙，旬墨奇怪的看她一樣，又微微紅了臉，“這是什麼？”
明媚道：“隱身符。我們進去麻煩太多，隱身進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旬墨悄悄鬆了一口氣，深以為然，他剛才還想著見到老人怎麼說，兩個老人未必會同意他們看樊檬檬，能悄無聲息的把事情解決了最好。
明媚笑道：“你以為我在你身上貼的是什麼？”
“啊？沒，沒什麼！”旬墨趕緊進去，總覺得她話裡有話，他當然不會覺得是她在輕薄他，那樣太古怪了，要輕薄也該是男的輕薄女的啊。
明媚唇角微揚，也跟了進去。
屋子和外面的院子一樣破爛，幾十年的房子已經傾斜，外面用幾根木頭柱子頂著，免得下雨時，房子塌了。
裡面黑漆漆的，黑暗中有東西一閃而過，是幾隻老鼠。
左邊的房間是廚房，裡面有一些動靜，右邊的是樊檬檬的房間。
明媚徑直走了進去，樊檬檬在炕上躺著，炕頭做了一個老人，神情麻木的看著她，不時的給她的唇角喂一點水。
那老人眼睛渾濁，可看的出來，他很喜歡自己的這個孫女，她幾乎已經是他的全部，即便她已經變成了怪物的樣子，他也從來沒有嫌棄過她。
“囡囡，囡囡，奶奶做好吃的呢，你最愛吃的野菜粥，裡面有野菜，有兔子肉，你多多少少吃一點。”
樊檬檬沒有回應。
此時的她根本聽不到自己的爺爺在說什麼。
她做了一個混亂的夢，夢裡她被人欺負，她被關在黑暗的教室裡哭啊哭，沒有一個人來救她。
她羨慕那些有爸爸媽媽的人，她沒有，她的爺爺奶奶老了，她不能讓他們擔心。
她每次受欺負都是自己擦乾淨了再回去，她的委屈只能對著布娃娃哭訴。
布娃娃好像聽懂了她的話。
那一天，她看到布娃娃站起來，走了出去。
布娃娃變得越來越大，它的臉上是邪氣的笑容，將那些欺負她的人一個個全部殺死了。
她本來應該高興的，可她不高興，她恐懼，好像自己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明媚看著噩夢裡的樊檬檬，她滿面毛髮，已經看不清楚面容，可悲傷的氣息依舊從唇角眉梢洩露出來。
她伸伸手指，讓老人昏睡過去，然後放出了樊英和白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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