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您去哪裡啊?”
晌午的梅城縣衙空曠且寂靜,清冷的日光映『射』下來,既不算寒冷,也算不上炎熱,即便是這樣也聽不到一聲鳥鳴,若不是還有個小丫頭陪在自己身旁,白玉笙便會覺得自己不但盲了,而且還聾了。
“起來,散散心。”
白玉笙嘗試著尋找預先準備好的手杖,待小姑娘遞了過來,便嘆了口氣,嘗試著站起身來,似是想在自己本來已經熟悉的院落中,找些自己還能做的事情。
“先生!大人臨走的時候說了,您如今行動不便,若要雙目恢復,需要再用清油清洗兩日才行,期間您大可好好休息,縣衙裡面的事情,都交給她來辦。”
“交給她來辦,那梅城可就鬧翻天了”
“那交給我來辦,怎樣?”一道熟悉的聲響從院外傳來,白玉笙側著腦袋,仔細思索片刻,便輕聲笑道:“你不是該潛伏在羽王府觀察裡面的動靜嗎?”
“大人說了,梅城如今百事交雜,若是我離開了縣衙,她辦事也覺得心裡沒底。”
話落,從院外轉身走進來一個壯碩的身影,提來一尊酒罈,似是來找白師爺喝酒的。
小姑娘見了,連忙上前跑兩步,連忙擺手的同時,還撅著小嘴道:“不行的!不行的!白先生今日身體抱恙,捕頭大人提著酒罈來,只怕不太好”
“沒什麼不太好的,正巧這段時間心中鬱悶,若是能將這個憨貨灌倒,或許我這雙眼睛還能早些時日康復呢!”白玉笙笑著招了招手,隨後沈雲樓繞過小姑娘,便尋了把椅子坐在了白玉笙的對面。
而小姑娘則歪著腦袋,一副詫異的表情問道:“真的?”
“以後你便懂了”
沈雲樓回頭示意小姑娘找個涼快地方玩去,隨後便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裡面裹著金黃『色』的豆子,油酥酥的味道,讓人感覺鼻子發癢。
“看笑話罷了,你竟然肯出這麼大的本錢。”
白玉笙伸手試探著朝案桌上『摸』,隨後卻碰到沈雲樓的手,而對方正在小心翼翼的將豆子放在自己手心上。
“怎麼?連你也想照料我?”
“不憐憫罷了。”沈雲樓仍舊不適合開玩笑,待話落似乎覺得這麼說不太好,便又補充道:“也是想感謝你為大人的犧牲。”
“少來這套,混江湖的人,哪來的扭捏。”
話落,白玉笙將掌心的豆子送入口中,半晌面『色』糾結道:“你這豆子壞了吧。”
“不可能,剛買的。”
“那我怎麼感覺有一股發餿的味道?”
沈雲樓聞言,低頭扯起衣裳仔細嗅了嗅,卻怎料白玉笙又笑道:“不用看,我都知道你現在肯定在聞自己身上有沒有異味。”
沈雲樓默不作聲,估計是想否認白師爺的猜想,卻怎料後者笑聲戛然而止,隨即深深的嘆了口氣又道:“我本以為,自己已經是江湖俊傑中的佼佼者了,直至前兩日與你交手,我才真正明白,原來我一直都有些高估自己了。”
“你沒高估,我本來也不差。”
“你能謙虛點嗎?”白師爺伸手又嘗試『摸』酒杯的位置,又感覺到沈雲樓遞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隨後便將酒水一飲而盡,許是喝得太快,有些酒水順著嘴角流至下巴,一滴滴的落在了他的衣襟處。
“前些日子,大人被追殺,我遇見了一個名為‘魍’的刺客,他雖說有著江湖名宿的實力,但應該位居末尾才對,可我依然毫無還手之力。”
“正常,除了潛龍榜前三人,誰都不敢說能直面名宿榜的前輩們。”
沈雲樓見白玉笙喝得痛快,當即也不矯情,喝下一杯酒水後,將杯子往桌上敲了敲,示意自己已經也喝下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