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小子隨手抽了根甜杆,塞進嘴裡嚼吧嚼吧,見沈迴夢在看他,當即又抽一根甜杆遞出去,“嘿嘿嘿,嬸子您也吃。”
沈迴夢沒有接那跟甜杆,朝著斜坡那邊看了眼,轉而看向吳家小子,語氣淡淡的,“我記得你叫吳孟,三十一歲,你爹孃去世的早,你是吃百家飯長大的。你吃的百家飯裡沒有幾碗是李家的糧食,你也與李家沒什麼來往,你現在也別繞什麼彎子,直說你的目的。”
話被說的這麼直白,吳孟嘴裡的甜杆,一下子叼不住了,掉在地上時扯出口水絲,他狼狽的擦了擦嘴,倉促一笑:“嬸子,您記得還挺清楚。”
沈迴夢緊了緊背篼帶,“不是我記的清楚,而是你在村裡的傳聞不少。”
言外之意,被人議論的多。
吳孟舔了舔唇瓣,“嬸子,我想跟您商量個事。”
沈迴夢不吭氣,就靜靜的看著吳孟。
吳孟沉默了下,“嬸子,您是李家的大家長,您能做主,把李芽兒嫁給我嗎?”
沈迴夢眉頭微挑。
“你拿什麼娶?”
什麼?吳孟懵了,“什麼拿什麼娶?”
沈迴夢意味不明一聲笑,“你要娶我李家的人,是靠嘴娶嗎?”
吳孟家裡無人為他操心終身大事,他也不是個什麼上進的人,這些年一直渾渾噩噩,沒置辦什麼家業,三十一歲的年紀還住著破茅草房。
“嬸子,我就活個一日三餐,只要你答應把芽兒嫁給我的,這一口飯我還是給得起的。”五孟拍著胸口保證。
“現在天還早,你快回去洗洗睡吧,夢裡什麼都有。”沈迴夢不想和這人磨蹭下去,把人打發掉,抬腿朝那邊斜坡走去。
吳孟不甘心,追著道:“我不是在白日做夢,我是說真的,嬸子,你不知道,我真的是真心想娶芽兒。”
斜坡之前應該是著過一次山火,燒的面積不算大,被燒過的這片有明顯痕跡,但也因此催生了遍野的貓耳朵。
沈迴夢擼起袖子,一個接著一個,掐的不亦樂乎,掐一個嘎嘣響,特別治癒。
“嬸子嬸子,你聽我說嘛,芽兒嫁給我不會受苦的。”吳孟還在那裡喋喋不休。
沈迴夢兩耳不聞,只一個勁的掐貓耳朵,把這一片都掐了個乾淨,背篼也半簍去了。她還看見了不遠處有雪芽菜,彎腰也掐了起來。
春天的時候,山上遍地是寶。
雪芽菜拿來清炒是最好吃的,貓耳朵可以用來涼拌,也可以炒臘肉,還能晾曬成幹,後面泡水了炒,也能焯水後放泡菜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