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靈巧的話落地,空氣中吹過一陣燥熱的微風,帶著無聲的沉默。
沒人接她的茬。
老太太,老三都沒接。
兩個活生生的人,連個臺階都不肯給她。
柳靈巧臉色有些僵硬,但那雙青色的繡鞋,上面還繡著粉嫩的小花兒,她看著就喜歡得緊。
忍著尷尬,柳靈巧去摟著沈迴夢的胳膊,撒嬌地搖晃著:“娘,您最疼兒媳了,您就把這鞋子給兒媳穿穿嘛,我穿兩天就還給您。”
沈迴夢把胳膊抽回,波瀾不驚的眼神看著柳靈巧裝模作樣,“之前我給你的那匹綢子,用完了嗎?”
老太太過問綢子的事兒幹啥?難不成是想要回去?柳靈巧有些煩躁和心虛,雙手扶著腰側過身去,敷衍的道:“都用了,沒剩了。”
到我手裡的東西,就沒還回去的道理!
死老太太,休想打我手裡東西的主意!
聽著這顯而易見的敷衍,沈迴夢不慌不忙,衝剛出茅廁的李大朗招手:“過來。”
李大朗鬧肚子剛解手完,出來就見娘召喚自己,他手都來不及洗,就趕忙過去了,一臉乖覺:“娘,您找兒子啥事兒?”
“我給你們的那匹綢子,用完了嗎?”
李大朗懵了下,下意識看了眼媳婦兒,就見媳婦兒衝他擠眉弄眼,他焦躁地抓了抓額角,有些為難。
一邊是有著養育之恩的老孃。
一邊著懷著他孩子的媳婦兒。
偏哪邊,這是個難題。
“不必裝了,我知道你們沒有用完,給我拿來,別等我去你屋子裡搜。”沈迴夢依舊是那副淡淡的神色,處事不驚。
“是,兒子這就去。”李大朗老實巴交地應聲,轉身往房裡去。
柳靈巧追上去,拽著李大朗,壓著聲音卻壓不住滿臉的猙獰,“你幹甚!那是我的綢子,憑什麼給出去!”
“行了!你還看不出來嗎!娘是對你提分家的事情不高興,故意找你不痛快。你這時候要是不給綢子,以後你也休想從娘那裡得到半分好東西。”比起眼前的這點蠅頭小利,李大朗看得更遠。
在這個家,不得娘疼愛,是猶如棄子般的存在,吃只能吃最差的,穿只能穿次的,還要幹最多的活。
重活就該老二幹。
掙錢就該老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