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已經知道了飲溪閣裡面所藏的秘密了?既然我們都來自那裡,我能看見,你就一定也能夠看見。我記得我第一次在這裡見到你時,就是在木府的飲溪閣上。”木藍倚靠在窗戶邊,一隻手拖住自己的下巴,做出思考狀在凝視著遠方閃閃爍爍的燈光。
“你和木府的二小姐互換了時空,她現在代替著你生活在那裡。”
“你大概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是在來到這裡後還是一開始就知道了?”木藍轉身想要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可眼睛在有光的地方偏偏很模糊,看不清楚。
“我只負責回答我能夠回答你的,師傅是我母親那邊的一個遠房親戚,我從小就對廚藝展現出了極大的興趣,我母親很關心我的興趣發展。便將我送到師傅當時所住的家鄉,我記得是一個邊陲小鎮,像是與世隔絕。我與師傅兩個人像是天生就有某種割不開的緣分,很能合得來。我常常跟在他的後面認識各種各樣的配料,這是我年少時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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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母親為了我的學業,便將我接了回去。後來得知師傅為了謀生來到了城裡,做起了廚師的行業。我又重新約他見了面,將他拉攏到了我家餐廳。
當初我遇上你,得知你也很喜歡廚藝,而當時我很喜歡你,所以就將師傅推薦給了你。你所知道的那些菜我都知道,你所不知道的那些菜我也知道。關於師傅以及我的廚藝方面的事情,我能夠交代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我本無心瞞你,只是不想讓你多心,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了。”蕭霽想再講童話故事一般,耐心的給木藍敘述。
木藍淚眼婆娑的凝視著他,“是否有一個和你一樣的人在21世紀替你生活著?”
“我不知道,我想可能有,也可能沒有吧。”蕭霽對此事像是很坦然,只有在夜深人靜,他一個人靜靜坐在書桌前時,他才回去考慮這些事情。
“就像我不知道在另一個時空裡,究竟是我的哪一個親人離開了人間,去了天上一樣?很茫然,覺得自己整天活在一個混混沌沌的世界裡。”她覺得自己累了,不是身體的勞累,而是心靈一下接受不了如此多的變化。
“不會,既然有另外一個人在替你好好地生活著,就會去照顧好你的一切。你要相信,生命的長短從來都不受我們個人的控制,我們應該從容的去面對它的起承轉合以及凋零。所以,你也應該暫時的安於現狀,每天做好自己事情。你要學會去承擔木府的一切責任,它始終與你是榮辱並存的。”
木藍聽完這完整的一套邏輯後,豁然開朗,生命又像是有了顏色,五彩斑斕,不再因為只有白色和黑色,而顯得十分的單調。
蕭霽看著她,繼續說道,“我們會回去的,但是必須完成我們在這裡的使命。不要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有使命,我也有。”蕭霽說完,再次舉起一杯酒灌入喉嚨裡。
木藍回到蘭苑後,這一夜睡得很沉,她已記不清自己多久沒有睡得如此安穩了。從廚藝大賽到後來的兵變,有一些事情與她無關,但她也確確實實的被捲入始終,得到的與失去的還能夠暫時的平衡。
其實,世間能夠得到平衡的事情太少了。
第二天一早,陽光照在蘭苑佈滿灰塵的窗臺上時,木藍已經醒了。她先是去木老爺的院子裡看望過他,木老爺今日的氣色已經好多了,臉上也慢慢的泛起了血色,只是老人再也經受不住任何打擊了。
木藍只希望他能夠安穩的享受晚年的平淡生活,再也不要讓一個晚年喪子的老人再遭受打擊了。
回到蘭苑後,她和信差以及洗兒一起吃早餐,順便討論了一下接下來該怎麼更好地打理小館。而後她們又將蘭苑裡的花草澆了一些水,太久沒有下雨了,葉子上都留下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了。
回到小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牌匾從“天下第一鮮”換回到“木蘭小館”。木藍看著“木蘭小館”的牌匾覺得心裡很舒服,她想自己當初怎麼就非要將這多年的招牌給換了呢,因此還和沈擎發動了一場不小的“戰爭”。
她現在覺得太得不償失了,人果然半點都不能夠自滿,即使日後他們奪得了廚藝大賽的第一名,也不再更換這塊最初的、有著象徵性意義的牌匾了。
沒有永遠不會更改的第一,只有永遠不會更改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