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這盤魚味道還可以,但是和自己之前做出來的醋魚味道差遠了。
她覺得不只是因為她沒有將這條魚餓上一兩天,將身上的泥土味除去,還因為某種她暫時說不出來的原因。
而這個原因正在困擾著她。
這醋魚酸甜度剛好,但是肉質卻不是特別的鮮美,沒有嚼勁。
她開始懷疑是不是因為火候沒有把握好的原因,才導致這盤魚做毀了。
木藍曾經最引以為傲的事情就是她可以做出美味的魚,無論是一條怎樣的魚,她都有辦法或者說是手段將這條魚本身所具有的美味發揮到極致。
可是現在,她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這樣的能力。
她果斷的扔了筷子,然後將這盤魚端起來倒進了身後的垃圾桶裡。
轉過身來,滿臉的惆悵。
具有某種天賦的人,在某一天得知自己失去了這種天賦,痛苦往往比從來都不具有這種天賦的人痛苦多了。
這種天賦曾經讓你快樂到了天堂,現在又親手將你拉入到了地獄,狠狠地踩上了你一腳,讓你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洗兒並不知道在這短暫的一瞬間木藍的內心遭受了多麼大的煎熬,如山崩,如地裂,如汪洋大海瞬間被抽空了一樣讓人無所釋然。
她強忍著淚水,繼續嘗試做下一條魚。
糰子很快將一條鱖魚洗乾淨了放到她的面前,看著木藍如此失落的表情,他們都不敢說一句話,只好靜靜的看著她。
這條鱖魚看上去並不大,約一斤左右,但是很新鮮。食材最重要的就是新鮮了。
給她打下手的廚師將她所需要的食材通通準備好放在她手可以觸碰到的地方。
木藍打算利用這條鱖魚做松鼠魚。
松鼠魚的名字是清朝才出現的,清代《調鼎集》中有關於松鼠魚的記載她還隱隱約約有些印象,“取肚皮,去骨,拖蛋黃炸黃,作松鼠式。油、醬油燒。”
木藍在腦海中回憶做松鼠鱖魚的詳細工序,魚肉要切成毛茸茸的花刀作松鼠的身子,需要剔去魚的脊骨、腩骨,兩片魚肉相連於魚尾處,切上麥穗花刀。
切好之後,在鱖魚肉上將入少許的鹽、料酒、生薑、蔥拌勻,木藍默數著時間,約四分鐘後將魚裹上了澱粉。
木藍小心翼翼的將魚放入熱油鍋中炸,炸魚的時候她的思緒不由自主的就飄遠了。她想起了她師傅曾經和她說的,“只有將鱖魚放入油中炸了出來,才會愈加顯得鬆軟和可愛,就像小女孩的臉龐一樣可愛。將魚撈出來後頭和尾抽象的連最擅長畫抽象畫的畫家也會認不出來。”
她之所以過了很多年還記得她師傅說的這句話,全是因為她師傅的那個比喻,“就像小女孩的臉龐一樣可愛。”
她當時理解錯了師傅的比喻,以為將小女孩的臉放入油鍋中炸也會是這樣的效果。後來她將這事說給蕭霽聽時,蕭霽整整嘲笑了她有一個星期。
她也不知道為何今天一做菜就回憶起了那麼多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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