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山的路相比,下山自是容易了許多,因而這回,楊青便沒讓楊冬根抱了,自己老爹已是背了一竹簍的藥草,估摸著也得有個十來斤的分量呢。
就不知這許多的益母草,也不曉得能賣上幾個大子的,楊青一路上想著自己個的心思,她也不會那炮製草藥的手法,只能就這麼原樣的拿去賣了,就不知道,那藥鋪會不會收呢?
想想自己跟老爹兩個,忙活了一個上午的成果,楊青勞累辛苦之餘,卻也想著自己今兒個特有的那個意外發現,到底還是不自覺的好心情了起來。
父女兩個幾乎是踩著飯點進去了老楊家的院的。
“哎喲——,我這老四父女兩個,可真是會掐著點回來的啊。眼瞅著這碗筷都擺弄好了,咋不乾脆等著那飯碗都盛好了再回來呢。死丫頭片子,就數你最精了,這躲懶躲的可真是夠巧的。”
一進來,就迎面碰上了劉氏那婆娘,自是一張口就沒了好話的。
楊青倒也不稀得搭理了她,只幫著楊冬根將他背上的竹簍子卸了下來,左右看著,尋了個陰涼的地兒放下。
“回來了啊。趕緊到井上去,打盆水把臉和手洗了吧,這就準備開飯了。”周氏聽著動靜,也過來看了看,不過這話卻是看著楊青的,對於楊冬根,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搭理。
“欸——,曉得了,娘,你先去忙吧。”楊青脆生生的應了一句,又轉過頭去看到自家老爹有些失落的神色,便靠近了聲的安慰了一句,“沒事,爹,咱先吃飯,等吃完飯,你去找個機會好好跟娘賠個不是,就啥都過去了。”
父女兩便去打了水準備洗手洗臉,卻劉氏那娘們又湊上前來,“哎喲喲——,瞧瞧這爺倆,弄得這一頭的灰頭土臉的像,不知情的,還當你們是去煤溝子裡淘金子了哩,沒想到,不過就是上山尋摸這破爛玩意了。當真是吃飽了撐得。”
上回楊景的事兒沒有得逞不,反讓她在老爺子面前鬧了個沒臉,更可氣的是,那回屋了以後,自己又是被楊夏根好一通數落,是交代她的事又沒有辦成,偏去踢四房的釘子,弄得他們二房又在老爺子那邊惹了些氣,直罵了她大半個晚上。
這兩日,楊夏根也是對她愛答不理的,每撂了早飯碗就出去,有時候中午飯也不吃了,直到都黑透了才回來,也不曉得這男人在外頭鬼混些什麼。
因而,劉氏這兩日一直就心氣不順,尤其是對上老四一屋裡的,更是每時每刻都沒一個好臉色的。
當然,那事後,她就知道自己又被邱氏給利用了,卻已是後知後覺,夜裡也鬧騰不得,等第二日早飯過後,劉氏再想要去找大房那婆娘算漳時候,大房那一屋子的人,已經收拾好行李,準備回城了。
她就是想撒氣,也找不到人撒著,尤其是這回大房那邊事先也沒露個口風出來,走就走了,劉氏不得不在心裡頭暗罵了邱氏那奸婆子,就是個心奸狡猾的。
對上劉氏這婆娘一而再的無理取鬧,楊青也是沒做多少回應,反正都已經分了家了,大傢伙在一起住著,也沒幾日子了。老爺子昨兒個也發了話了,大夥在一個鍋裡吃飯,頂多再給一個月的時間,過了一個月,再不搬出去,那也堅決不提供伙食了。
因而,這兩日,楊青卻是對劉氏,多了許多的包容,更準確的,該是無視吧,劉氏那樣的人,誰耐煩總是花了精氣神來應付啊。
就著剛打上來的井水洗了臉和手,便要拉了自己老爹去飯廳吃飯,權當那胡亂刮燥的娘們是個空氣罷了。
卻不想,今兒個楊冬根倒是有些出人意外,一改往日裡的沉默,走到劉氏面前的時候,卻是故意停留了半刻,“二嫂,你好歹也是個長輩,幹啥沒事就要跟個輩歪纏。我家青姐兒再有不是,那她頭頂上不有爺有奶,更有爹孃,有兄長,你又何必來費這個心神教。真有做的哪裡不周到的地方,我們當爹孃的,自是會教導她的。
往後,還煩請你別再像剛才那樣了。”
這話,簡直就差直接指著劉氏的鼻子,罵她多管閒事了。楊青有些意外今兒個自家老爹的表現,也實在驚喜她今兒個不惜耗費了口舌的思想教育,現在看來,效果當真不錯啊。
話落,又聽著楊冬根直頭直腦的添了句,“青兒她娘就從不去對別饒孩子指手畫腳的。”
噗——
楊青一個沒忍住,就噴笑了出聲,實在是自家老爹威武,這憨性子的人起話來,還真是夠直接的,卻出乎意料的也更能山人。
瞧這劉氏,這會兒就是被楊冬根的愣怔在了那裡,一副傻呆呆的樣子。
直到楊青的噴笑聲響起,劉氏這才回神,這也不怪她,誰讓這楊老四平日裡一副木頭疙瘩的樣子,從來都是三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今兒個倒是顯出威風來了,劉氏是怎的都沒想到,這楊冬根會做出這等教自己的舉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