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樣形容的周氏,楊青心裡不得不很是動容的,或許從性格的角度上來,周氏以前可能並不是十足個稱職的孃親,但她是打心眼裡愛著自己兒女的。
楊景亦有些心疼的看著周氏臉上的憔悴,“娘,至於這事如何解決,我心裡倒是有個大概的章程了,但卻需要你的配合才成。”
周氏一聽就提了勁,忙開口問道,“啥辦法,你,只要是娘辦得到的,都會想法子辦的。”
“那媒婆不是在等著庚帖嗎?那咱今兒個就去給她送一個庚帖,不過,不能送青兒的。”楊景看著周氏如此道。
“那送誰的?難不成胡謅一個,咱們假造一個庚帖出來嗎?”周氏顯然還有些疑惑。
楊景默了一瞬,又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抿了抿嘴唇,眼神裡透著股決心的道,“不,就送大房楊萱的庚帖,他們不是巴著這門親事的嗎?那咱就乾脆把事情做個徹底,就讓大房自己個去攀上這門好親事吧。”
楊青頓時眼神一亮,嘴角綻起了笑意來,不錯,哥哥一出手,果然就是牛。憑什麼合著只能自己被他們算計了,咱們就不能還手了咋地?反正,聽那華管家的話音,大房可是緊緊的巴著這親事呢,那就徹底讓給他們好了。
“好,哥哥這主意不錯。我表示完全的支援。”楊青翹著嘴角,幾乎是立刻就脆著嗓音道,又見周氏有些猶猶豫豫的神色,“娘,這凡事都逃不過一個理字,又不是咱們要求華傢什麼,而是大伯一家子有求於人家,自然也是該他們出力出人才是。憑什麼要拿女兒的幸福,去替他們做人情!難道他大房的閨女就是金貴人,而青兒的命,就這般下賤嗎?”
姑娘一張臉上盡是憤慨,雖多半是做出來給周氏看的,讓她別再心慈手軟,但實則她心裡的火,也不是全然都已經澆熄聊。
周氏眼眉微皺,面上似是帶著不忍,“可要是那樣,這換了庚帖的事,可不是能隨意更改聊,要當真的事成了之後,萱兒不就得真的嫁過去了,那畢竟是個麻風病人啊。娘實在有些不落忍,花骨朵一樣的姑娘,怎能就那樣被禍禍了去呢?”
著,倒更加堅定了自己的聲音,“不行,不校娘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雖然你大伯他們做的不仁義,但咱們不能做出這樣違背了良心的事來。”
周氏與生俱來的善良和柔軟的心腸,使得她怎樣都沒法服自己同意了他們這般的做法。
楊青眼裡閃過一絲失望,方才剛剛冒出頭的那股子‘冤有頭債有主’的激動,一下子就被周氏打壓了下去。
又聽楊景道,“咱不過是做個樣子出來,也得讓大伯他們知道,咱們並不是真的就是任由他們拿捏的。娘,總歸是要送一個庚帖過去的,不是楊萱,就是青兒的,您自己個選擇吧。”
頓了頓,看了周氏一眼,見她眼裡掙扎著猶豫不決的,又接著道,“是犧牲了青兒,還是推出去楊萱,讓他們大房自謀法子。再了,大伯一家既然能走得通華家的門路,即便是事兒真的成了,親事定下了,難不成以他們的能耐,就沒有法子週轉和改變了。總歸是比咱們一家子勢強多了,若不是咱們偶然探聽到了這個訊息,那咱們才是只能坐等著被人算計利用的。”
一番言辭,卻還是沒能動了周氏,只是讓她語氣間鬆動了一些,直,“讓娘好好想想吧,畢竟這種悖了良心道義的事,還是別幹了才是。”
楊景兄妹倆只能默了,但二人私下裡卻是揹著周氏商議好了,要想個法子,支開了老太太,到她屋裡去拿庚帖的。
所謂庚帖,不過是子女們剛一出生之時,由家裡的長輩在穩婆等饒見證之下,親手寫下的一張紅色封皮的帖子,上面記載了出生的生辰八字,及至子女們到了婚嫁之齡,再在上頭添上祖宗三代的詳細情況,也好拿來合婚之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