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楊青提到那些個包袱的一茬,接下來一路上,劉氏孃兒兩個倒是也挺老實的,沒再鬧什麼么蛾子。
只周氏心善,見不得輩兒受苦,聽著楊敏風吹了頭難受,便將自己的裹頭巾讓出來給了她,卻沒得著那丫頭的一句謝謝。
如此大半個時辰的路程後,她們總算是遠遠的見著了城門的影,更隱約的看到了許多的臨時搭建的棚子,楊青這才曉得,原來所謂的集市,並不擺在城裡,而是在城門外頭的那條主大道上。
楊冬根還不待到了那些攤位前,就早早的停下了車,找了個穩妥的地方栓了牛車,如此,大傢伙便都下來走路行進。
沒走幾步,就見到了些攤,有賣野果子的,賣野兔的,賣雞蛋鴨蛋的,甚至還有賣鹹材,這些人基本都是簡單的擺了個籃子在自己面前,算作是佔了個叫賣的地兒。
越往裡面走去,這商販的攤位,才擺的越發的正規,有那賣糖水的攤子,人家雖也只是簡單的挑了副擔子,但卻在擔子的周圍擺了好幾張凳子,以供客人們來碗糖水的同時,也能坐下歇歇腳的。
還有那賣糖葫蘆的商販,他們卻沒有固定的攤位,只肩上扛著個高高的草把子,上面插著許許多多的成串兒的糖葫蘆,卻是走到哪裡都不缺乏生意,不光是孩子愛買那玩意,也有些大姑娘媳婦的,偶爾嘴饞了,也會去買上兩根嚐嚐味。
楊青就聽到她身旁的楊敏,此時正開口與她娘打著商量,“娘,我也想吃糖葫蘆,你給我買一串吧。”
卻聽到劉氏開口回絕的聲音,“你都多大的人了,咋還饞那玩意,不行,今兒個娘出來的時候急,可沒帶錢在身上。”
“你咋沒帶錢,我可看到你往那衣兜裡放了銀子的——”話還未全然完,就看到她娘不停的給她打著眼色的樣子。
楊青自然也注意到了劉氏那努嘴挑眼的一臉作怪模樣,只見那楊敏突然就一下子領會了意思,滿臉堆笑的湊到楊冬根的面前,撒嬌著道,“四叔,我好久都沒吃過糖葫蘆了,你能不能給我買一串吃啊?”
果真是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閨女,楊青冷眼看著她這個二堂姐那一副作態,雖現在還不及劉氏的功力,但總學了個五六成了。
又見她爹楊冬根一臉木訥的看著周氏,似是沒料到這一出,他倒不是氣,一根糖葫蘆也就兩個銅板的錢,只不過,臨出門前那錢袋子都放在自家媳婦身上,所以一時間也沒有立即就開口應常
偏楊敏眼看著他這副樣子,卻是想偏了去,以為楊冬根不願給她花錢買,一時間情急之下,心裡頭也是帶了氣,倒是順嘴就吐了句難聽的話,“也就兩文錢的事兒,咋這,四叔都自己做不得主,怪不得我娘總,你是爛泥架子軟骨頭,啥事兒都聽媳婦的話。”
完,她自己就後悔了,可這出口的話,卻是收不回來了,只無助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娘。
“孩子家家的,就專會學舌,話都沒聽了齊全,就來顯擺了。也就上回,我跟她爹吵嘴的時候,順口禿嚕了幾句。還不是你二哥那人,脾氣臭的要死,不像四弟生的一副好脾氣。我那時候也是著急,就拿咱四弟做了個比較,咱四弟就是個疼媳婦的,啥事都能聽得進媳婦的意見。也就這兩句話,哪曉得這丫頭啥時候就學了一嘴了,偏還又沒學好。四弟,你可別跟個孩子計較啊!”劉氏畢竟是個大人了,倒是很快的拿了話來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