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煬帝楊廣臉色陰沉,很不好看,聽不進去勸諫,因為他覺得自己三十五六歲才登基,到花甲之年,剩下二十多年,許多大業,根本來不及一件做完,再開啟另一件。
再說,大隋強盛,修一條河,建一座城,有那麼難嗎,可以讓一個王朝動搖?
楊廣不信,一個國家,動工的專案多得去了,又不是各地都建城、鑿河,而是隻建造了一個東都洛陽而已,鑿出一條運河,還是福澤百姓,怎麼會有反意,難道百姓就不能體會他的良苦有心?
即便動用民力,東都用得是洛陽一帶的人,鑿河是河北、山東、江淮一帶的人,又不重複,有何困難?
難道堂堂富強大隋,承擔不起這些開銷嗎?楊廣心中冷哼,稅收和國庫儲存,他心裡清楚,用在這兩項上,根本動搖不了國本,而且是一勞永逸的事,為何不弄?
不是他不聽勸,而是楊廣太自信了,這些事情,絕非頭腦發熱才決定的,而是早在數年前,他就跟謀士們討論了,分析利弊,以及困難程度,對國家的好處等等,這時候有人反對,他根本不會聽進去。
高熲還有說什麼,卻被元壽打斷了,沒有讓他繼續說話,這也算變相的保他吧。
楊廣拍板之後,確定下來,等三日後朝會,就要公佈了。
“朕對督建大運河的官員,還沒有確定,楊國柱,你的身體如何了?”楊廣冷冷地問。
楊素答道:“老臣進來頑疾復發,多是當年征戰的暗疾,這麼多年下來,已經積累到一定程度,在這時候疊加迸發,只能在家安生休養了,恐怕不能為陛下再分憂了。”
羅昭雲聞言一動,心中想著歷史記載,似乎大業二年,楊素就要一命嗚呼了,現在是六月份,沒剩下幾個月了。
楊廣點頭,看不出是喜是憂,說道:“回頭朕會派去御醫,為你診斷,如果真的是傷病復發,以後可以不必上朝了,在家安養吧。”
“多謝陛下體諒老臣!”楊素謝恩。
但是,楊廣和楊素,再也不像當初那樣如膠似漆的合作關係,反而有些隔閡和冷淡了。
原因不難理解,楊素身為尚書令,隋朝第一官,還在宰相之上,加上楊族勢大,功高蓋主,連太子、齊王等人,見了楊素都不敢得罪,以小輩自居,許多官員更是不斷拜訪他,企圖被關照一些,加快提拔,簡直就是大權臣。
這一年內,許多御史臺遞上來彈劾楊素收取賄賂、賣官的摺子,讓隋煬帝有些煩感了。
而且,楊廣現在信心膨脹,越來越想幹大事,成就聖君,但是一看到楊素,就會想到當初自己身為晉王時候,為了抗衡太子,不斷花重金來拉攏楊素,還有敬重他,依仗他等等往事,這讓楊廣心裡不舒服,就好像有根刺,不拔掉,總是無法斬掉過去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