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卿二人到了的時候,蘇博雅正在擺弄鸚鵡。
許是太過無聊了,這才幾日功夫,蘇博雅已經教會了一首完整的詩。
是寫梅花的。
雖然鸚鵡已經念得挺好了,但是蘇博雅還是一遍遍的不厭其煩在繼續糾正發音。
一人一鳥,你一句我一句,蘇酒卿和沈春榮在廊下就聽見了。
蘇酒卿聽得熱鬧,忍不住笑著無奈搖頭:“得了個鸚鵡,成日裡就擺弄上了。”
沈春榮卻說一句:“博雅受傷了,本來也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而且他到底年歲還小,性情難免還是喜歡玩的。”
頓了頓,他提了一句:“有時候,也別對博雅壓得太緊了。”
蘇酒卿一愣。
“博雅為了改變自己,是真做了許多功夫。許多事情對他性格而言,雖然看透了,做起來卻還是不容易。”沈春榮壓低聲音,“而且他想得太多,都壓在心底,將來也不知會不會壓垮了。”
沈春榮這麼說,也不算是沒有道理。
不過蘇酒卿想了一想,最後卻搖搖頭:“也並不是這樣的。博雅現在和從前不同,他既然是改變了,那我相信他自然是全部改變了。”
雖然的確也不能太過緊迫,畢竟他年紀還小,可是也無需顧慮這麼多。
“我們家裡,沒有那樣的條件,讓他一直懦弱下去。”蘇酒卿眺望遠處,頗有些感慨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如果不學會吃人,就會被吃掉。那我寧可他拼了命的去強迫自己吃人。”蘇酒卿淺淺一笑,眼眸裡卻是複雜。
沈春榮看著蘇酒卿這樣,脫口問出:“表姐到底經歷了什麼——”
看著這樣的蘇酒卿,他心裡莫名心疼,可偏偏卻始終不知為什麼。
蘇酒卿抿唇一笑:“沒有什麼。”
說完就率先進去了。
她這一進去,沈春榮自然也就沒有機會了。
沈春榮本想再尋機會,可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在蘇博雅這裡沒待了多久,忽然門房那邊就來稟告,說是蔣旬過來了,正在老夫人那兒,請蘇酒卿過去一趟。
蘇酒卿聽了這個之後,頓時就是一愣。
然後,她看一眼沈春榮和蘇博雅。
蘇博雅也就算了,他早就覺得蔣旬這個姐夫是極好的。
所以心裡頭半點的糾結也沒有。
唯有沈春榮,心裡頭是真的特別難受吧,當時就感覺得到,心情完全低落下去,臉色都是灰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