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卿還有另外一個猜測。
而這個猜測是有點兒可怕的,她暫時還不能確定,所以也就沒問出口。
蔣旬收回目光,垂眸也不知是在看自己的手指,還是在看那一塊被啃了一口的點心:“那又如何?總歸要試一試,才會甘心。明知道結局,就該放棄麼?既然她想試一試,我便幫她。”
這樣一番話,語氣近乎淡漠,可是聽在人耳朵裡,卻莫名的讓人心情激盪起來。
蘇酒卿忍不住反覆得回味那一句:明知結局,就該放棄麼?
這麼一回味,反而心中越發激盪起來。
在那一瞬間,竟是覺得心底都有些震顫起來。
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蘇酒卿低下頭去,“你就不怕麼?若結局不好,將來你會不會後悔?”
“倘若你知道自己明日就死,你會怕麼?會後悔麼?還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緊接著,蔣旬又這麼問了一句。
蘇酒卿更加震動。
或許蔣旬說這麼一句話,就是一種假設。可是對於她來說,卻是感同身受。
蘇酒卿苦笑一聲:“沒想到蔣世子竟是這樣想的。的確,若真是這樣,哪裡又能想那麼多。”
“世上的事情,本就如此。”蔣旬今日倒沒有惜字如金,反而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倒不如現在就快意恩仇。”
蘇酒卿抿著唇角,心中雖然贊同,不過面上卻沒說更多。
“那蔣世子您覺得,圓圓等的人,會不會來呢?”蘇酒卿之前的想法,現在就開始印證起來。她是害怕從頭到尾,蔣旬都沒有告訴那個人。
所以其實也無所謂來不來。
蘇酒卿這樣問,似乎蔣旬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心思。當即就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你覺得呢?”
蘇酒卿搖頭:“我又如何能知曉——”
“我亦然。”蔣旬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經意的悶笑了一聲。
那一點笑聲,倒是有點兒莫名俏皮起來了。
蘇酒卿既是震驚,又是無言——蔣旬這麼說是沒錯。但是……這也太俏皮了一點。簡直不符合蔣旬一直以來的形象。
“不過我想,怕是不會來了。”蔣旬說完這話,輕輕將茶杯擱在了桌上:“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有這樣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