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沙幫總舵後面有一條街,街對面有一排排精緻的宅院,其中一座宅院佔地極大,青磚壘就的院牆有一丈之高,大門前蹲著兩隻石獅子,栩栩如生,威武不凡。
門前懸掛著一張黑匾,刻著兩個描金大字:“沙宅”,這裡就是沙通海日常起居的地方。此時此刻,沙宅空空蕩蕩,沒有人煙,所有的家眷被沙通海悄悄送到隱敝的地方藏了起來,僕役在外面喊殺聲傳來的時候,就逃的蹤影無無。
進入沙宅,只見遍地狼藉,僕役們逃走時,把值錢的東西都順手搶走了。如今的沙宅,看著落寞之極,似乎預示著海沙幫的敗落。
窮途末路透的沙通海進入沙宅,來不及傷春悲秋,看到被僕役翻箱倒櫃後的殘跡,眼是寒光一閃而逝,快步進了一間屋子,出來時手裡已提著個木箱子。
箱子是用頂極的檀木製作,寬一尺,長二尺,高一尺,看似沉重無比,沙通海緊緊抓著木箱的把柄,快速走向宅門。
“幫主,您要去哪?”
距離宅門兩三丈時,一道身影擋在門口,是緊隨沙通海之後的彪形大漢。看著沙通海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手裡提著個木箱了,眼中異光一閃既逝,面無表情的盯著沙通海。
“海沙幫完了,你趕緊去招集沙兵,咱們馬上離開廣寧郡!”
沙通海急忙叫道,頗不急待的要衝出宅門。
“海沙幫完了,您做為一幫之主,為什麼不以身殞幫?”彪形大漢突然攔住沙通海,語氣冷漠的說道。”您要是也逃了,那些戰死的弟兄們不就白死了嗎?黃泉幽冥之中,弟兄們還想讓您帶領他們東山再起呢!“
這些話聽在耳裡有些不對味,沙通海眼中寒光暴射,陰冷說道:”呂輕候,你什麼意思?難道你也想叛幫,誰給你的膽子?”
“沙幫主,你還是留在這裡吧!”
沙通海話音剛落,一道陌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誰?”
沙通海渾身一震,猛的橫移數尺,避免被前後夾攻,然後看清背後之人。二十多歲的一個青年,身著青色勁裝,頭髮用同色布條綰起。氣質內斂,就像一個普通的秀才,他感覺不到對方絲毫修為。
“你是誰?”
青年瞥了一眼沙通海,突然停了下來,雙手抱拳,對著門口的彪形大漢遙遙一拱,聲音中透出一絲久別重逢的喜悅,高聲叫道:“呂兄,書院一別,已有十年之久,沒想到竟在這般境地相逢。”
“哈哈哈,衰秀才名傳幽酀青三州,沒想到白兄棄文從武,依然成就不凡。只可惜呂某文不成武不就,慚愧萬分!”
彪形大漢極其豪爽的大笑起來,故友相逢,讓他歡喜無比。
“呂兄文采武略,白某是佩服的,何必說這樣的喪氣話。故友重逢,應是一醉方休,就不知呂兄的酒量是否退步?“
白世鏡儒雅之極,與好友寒暄起來,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完全把一旁的沙通海忽略了。沙通海見這兩人旁若無人的敘起舊來,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氣的渾身發抖。
“呂輕候,你竟與外人勾結?”
沙通海指著呂輕候,手指哆嗦的叫道。
”這裡還有個礙眼的人呢,呂兄不介意我把他打發掉吧?“
白世鏡瞥了一眼沙通海,輕飄飄的冒出一句話,語氣之隨意,表情之不屑,完全不把他放在眼中,就好看一隻蒼蠅。
”哼!”
呂輕候對著沙通海冷哼一聲,把頭扭到一邊。
“呂輕候,我待你不薄,你敢叛我?”
沙通海赤紅著眼睛,指著呂輕候大叫起來,沒想到,一直視之為心腹的呂輕候會在關鍵時刻勾引外人背叛了他。青州衰秀才之名,他當然聽說過,真正的武學奇才,三次科舉不中,棄文習武,只用十年就名振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