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喝酒喝得開心的緣故,見我和溫遠都有幾分醉意。
宋大爺這才娓娓道來,講述了一個關於他的終生愛好。
他說年輕的時候喜歡打牌,但不是撲克牌,而是比較傳統的老牌。
那時候農村裡窮得叮噹響,家家戶戶的年輕人,每天除了下地幹活外,根本沒有什麼娛樂活動。
又因為沒有電,大家都趕早吃晚飯,吃完了便四處溜達,消磨白天身體上的勞累。
關於消磨的方式,村裡大致分為三種,排在第一的便是打牌。
第二是下象棋,第三則是串門子閒談,但這兩種宋大爺都不喜歡。
大爺獨愛老牌,通常需要的人不多,三人一組便可上手。
若有第四個人的話,那便算剛剛好,每一把總有一人歇著。
如此把把輪換,不管是手氣還是牌勢,都能有個轉變,不至於讓輸得人一輸到底。
當然,既然是打牌,若沒有彩頭的話,就沒有什麼意思了。
更何況,有輸有贏,那才有動力,以及智慧的較量嘛!
所以,每逢這種場合,開局自然要立好規矩,輸贏賠率等等都要講好。
大多情況下,一二五毛是最常見的,至於一塊錢的場合,幾乎沒幾人參加的起。
自然,那時候大家都窮,能有幾毛錢來耍耍,已經是對每天辛苦的最大犒勞。
大家沒有多少錢去揮霍,所以這種方式只是娛樂,而非賭博。
大爺說,每當冬季降臨之後,那才是村裡人最輕鬆歡樂的日子。
也只有在那些普通的歲月裡,大家才都恍然覺得,自己還活得像個人。
大地上凍,再下一場厚厚的雪,聽著雪花簌簌的飄落聲。
心底想著瑞雪兆豐年的好事,這天底下便再沒有了勞累與煩憂。
反而是燒得暖暖的熱炕,還有豬肉燉粉條子,以及徹夜不眠的牌局。
總之,湊著約上幾個老友,白天多少給家裡乾點活兒。
等到晚飯後,黑夜漸漸吞噬白晝,將大地山川房屋,都徹底變得暗昏昏的時候。
三五老友聚在一家,點起一盞煤油燈,或是一支洋蠟燭,反正多少需要一點點的光明。
如此,即便屋裡暖烘烘的催人困頓,但老友們卻彼此精神矍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