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
是王室的姓氏,也是一個束縛。
我更希望自己是桃夭。
也更慶幸自己是阿夭。
鄭公有二女,有沉魚落雁之容,傾國傾城之貌。
聽著就像是齊國二姜的翻版,後世大小二喬的序章。
阿姐比我大三歲,自我記事開始,便不乏聽聞身邊人對她姿容絕世的追捧。
我那時候還不知道,對於王室,尤其是我們這種亡了國的王室女子來說。
美麗,是一種很深重的罪孽。
它是帶著朝霞的瑰麗色彩迷惑著世人。
在亂世之中,絕美的容顏被人視作利器。
他們渴望阿姐能夠像西施一樣迷惑夫差,像妲己褒姒一樣去亡了敵國。
每次聽到這種論調,我都感覺很不舒服。
憑藉一個貌美的女子迷惑君王,就能毀去一個國家?
我不信。
阿姐卻自小謹遵內訓,她一點一點變成長輩們期許的模樣。
音律書學樣樣精通,舞姿更是驚豔絕倫。
她好像從生下來就知道自己有著什麼樣的責任。
我後來才明白,是阿姐用這樣的方式保護了我。
如果不是阿姐把刀光劍影與一生輾轉都擋在了我的前面。我怎麼可能在窒息之中,保持一點自我,求得一絲本真?養成這樣灑脫任性的性格?
如果,她嫁的人,不是秦王,我們不會走到對峙的局面。
可如果,她嫁的人,不是嬴政。早在十年前,我就徹底地失去了她。
我這個姐夫,什麼都好,只可惜他是秦王。
秦王是我師門的敵人,這也就註定了我終其一生也不敢、不願與阿姐相認。
是在我失去阿姐的那一年,他進入了阿姐的生命。
在我五歲那一年。
我們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就好像日月輪換,黑白顛倒。事物的演變總是那樣始料未及。
那時的七國,最洋洋得意的還不是秦,而是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