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言說的是沈歲安,而非顧楊。
見方琢再次點頭,他的目光頃刻間柔和了下來。
“你也是陽光福利院的孩子,是嗎?”
方琢唇角微微上揚,溫聲道:“是。”
沈知言詫異地看著方琢,一時之間,心中百感交集。
他有些猶豫地問道:“可我怎麼對你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方琢伸手,熟稔地揉了揉沈知言的頭發。
“你那時太小了,而我離開得又太早。我是第一個被領養的孩子,沈歲安是第二個。”
難怪沈知言總能從方琢身上感受到似曾相識的氣息,原來他們很早以前便見過了。
沈知言愈發好奇,“你是什麼時候認出我來的?”
聽到這個問題,方琢臉上的笑意更濃,他神色認真地端詳了沈知言半晌,笑道:“第一眼。”
“啊?”
見沈知言滿臉疑惑,方琢解釋道:“你和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方琢喝了口酒,目光從沈知言臉上移開,投向沈歲安的墓碑。他的眼中閃爍著莫名的神色,似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我記得,那是四月份的一個下午,院長把你抱回了福利院。你那時還是個小娃娃,長得漂亮,嘴也甜。不管對方多大年紀,是男的,你就喊哥哥,是女的,你就叫姐姐。就喜歡長得好看的,院長抱你回來,你哭了一路,可沈歲安一抱你,你立馬就不哭了。”
方琢說的事情,沈知言沒有半點印象。他目瞪口呆地聽著,實在無法將自己和那個小顏控聯系起來。
而方琢仍沉浸在回憶裡,臉上掛著溫暖的笑意。
“我們那時都喜歡透過抱你,來判斷自己長得好不好看。”
沈知言沒忍住笑了起來,打趣道:“那你抱我的時候,我肯定沒哭。”
方琢回過頭,溫柔的目光再次落在沈知言身上,“嗯,沒哭。”
冬日的京市,室外寒風凜冽,方琢又喪心病狂地拿了三罐冰啤。可陽光灑在二人一碑的身上,卻鍍上了一層金色的暖意。
沈知言心中疑惑叢生,開口問道:“你和沈歲安……究竟是什麼情況?”
從回憶中抽離出來,方琢嘴角的笑意逐漸消散,他仰頭灌了一口啤酒。
“在沈歲安成為顧楊之後,我就跟著他做事了。確切地說,我是顧鑠手裡的一把刀。”
沈知言不由蹙眉。
方琢的敘事邏輯有問題——他先一步被人領養,卻對如何與沈歲安重逢,隻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