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啦。”謝清顏幾步走到跟前,伸手貼了貼金滿堂的腦門,“保住了,這聰明的腦袋瓜子算是保住了。”
“傻了不是更好。”沈金玉踏門而入,嘴上不依不饒,“傻了金家的萬貫家財就落到金琪瑞那個敗家子兒手裡,到時候姑奶奶勾勾手指,勉為其難將其統統納入囊中。”
“你啊,就這張嘴不饒人。”謝清顏好笑地睨了眼自家的傲嬌媳婦兒,扶著金滿堂坐起給他墊了床被子靠背,“你昨夜發高熱,你姐不知道多緊張。差點沒把那大夫給吃了呢。”
“讓姐夫和阿姐擔心了。”
一聲阿姐讓沈金玉滿目詫異,兩步走上前戳兒戳金滿堂蒼白的臉:“這是,真燒傻了??”她剛才聽到什麼了,這貨居然叫她阿姐,還是在腦子清醒的情況下。
金滿堂拍開戳在臉上的爪子:“你本來就是我姐啊。”
沈金玉在床邊坐下,抬著下巴高傲如同女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金滿堂微微動了動身子,調了個舒服的姿勢:“將我重傷昏迷的訊息傳出去。”既然要他性命,必然有所圖,至於所圖為何,就看誰是最大的受益者。
“姑母那裡呢?”
“不用知會,越真越好。”阿孃若是知道真實情況保不齊會說漏嘴,還不如不知道好。演戲嘛,意在真實。
“行。”沈金玉爽快應了,“你家那敗家子兒在淮安鬧出了動靜,要我去給你處理嗎?”
兩日前,糧行以次充好的事情被人給發現。金琪瑞拒不承認還把人給打了,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半個淮安城都知曉。
“不用管。”金滿堂沉著眸子,“這段時間把林讓借給我跑腿。讓他去給鄧華通個氣,不要插手,隨金琪瑞折騰。”
沈金玉不悅地翻了翻眼皮子:“要我說你幹脆和他分家算了,就你家那個廢物點心,除了會惹是生非還會做什麼。一天天的就讓你在後頭給他擦屁股。”
“他在雲河那事兒都還沒過去,又來淮安搞事情。姑母也是,給他慣個無法無天。要不是我爹孃看著你出生,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姑母親生的。盡薅著能幹的給那闖禍精收拾爛攤子!”
金滿堂起皮的嘴唇抿了抿:“阿孃,對他有愧。”
聽了金滿堂的話沈金玉落下臉來:“那你是欠他的嗎?眼下有你替他奔走處理,那以後呢,難道讓你的孩子孫子接替你,一輩子都給他當牛做馬。”
“金滿堂,你是兄長沒錯,但你不欠他金琪瑞的。當年的事情是意外,這些年你們也盡力彌補了,還要如何?”
“慣子如殺子,你看看他如今像什麼樣子,如何能挑的起金家的擔子。若是你昨天死了呢,難道還指望他能讓姑母安度晚年。”
“我不是沒想過,可是阿孃那裡......”金滿堂眉眼間皆是掙紮。自家弟弟是個什麼貨色他哪裡會不清楚,可若是真的甩手不管,阿孃又該如何自處。
多年前金家母子去廟裡上香祈福為早逝的金父金從玦點長明燈,半路遇到匪徒劫財。金母帶著金滿堂在護衛的保護下沖出包圍,遇上回程的商隊從而得救。一歲多的金琪瑞被奶孃帶著和護衛沖散了。等到眾人尋去,只看到奶孃的屍體,金琪瑞不知所蹤。
大約是過了兩年,金家二爺金從宜從外頭帶回一個孩子,眉眼和已故的金父有兩分相似,並且右後肩上有一彎和金琪瑞一樣的月牙形胎記。
金母因為孩子丟失兩年來以淚洗面愧疚萬分,對重新回到身邊的金琪瑞百般溺愛,要星星不給月亮要金子絕不給銀票。終將其養成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眼高於頂脾氣暴躁的紈絝子弟。
“當斷不斷。”沈金玉言盡於此。
她拍拍金滿堂的肩膀:“其實你心裡很清楚不是嗎?你的好弟弟和你那個好二叔一丘之貉,保不齊這次的事......”
“行了,你自己掂量。”
金滿堂哪裡會不知道沈金玉的意指,抬頭道:“這次的事情還要多謝那位一同來的小郎,能不能幫我備一份厚禮。”
“你是說魚哥兒啊,他這段時間都住在府裡,你有的是機會感謝他。”沈金玉笑得燦爛,似是好意提點,“我們魚哥兒不喜歡綾羅綢緞之類的昂貴物件,他就喜歡黃白俗物,你可別送錯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