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顏蕭蕭望著歪著身子睡在搖椅中的靳光衍,唇邊不覺綻開了清淺的笑容。她躡手躡腳地跳下床,將薄毯蓋在他身上。世界就那麼安靜下來,只是顏蕭蕭的心卻莫名地傷感起來。時光美好得近乎不真實,她覺得自己好似是在做夢,而夢終究會醒。
靳光衍昨晚幾乎沒怎麼睡,上午又忙得要命,現在好不容易放鬆下來,他睡得很熟很沉。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身上的毯子。唇邊勾起小小的弧度,靳光衍抬眸,發現顏蕭蕭不在屋裡。他站起身,看見顏蕭蕭背對著他站在陽臺上。於是,他輕手輕腳走到陽臺的門邊。落日的餘暉灑在顏蕭蕭的身上,給她整個人鍍上了層金黃色的光暈。靳光衍的心莫名地沉了下去,顏蕭蕭美得仿若誤入人間的仙子,似乎隨時會輕飄飄地飛走。靳光衍失神地走過去,從背後將她緊擁在懷裡。顏蕭蕭只是幾秒的驚恐,隨著他熟悉的氣息傳來,她安靜下來。
兩個人默契地沒有說話,只是維持著擁抱的姿態。打破這份靜謐與美好的是顏蕭蕭的手機鈴聲,她微微皺眉卻沒有動作,倒是靳光衍突然鬆開她,淡淡地說道:“你的電話在響,不接?”
顏蕭蕭有點尷尬地跑出去接電話,靳光衍跟著走了出來。打電話過來的是姜越,他關切地問顏蕭蕭上班的情況。顏蕭蕭立即如遭雷擊,她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得乾乾淨淨。打算簡略地跟姜越哥解釋下,哪知“生病”兩個字剛剛說出口,就聽到姜越哥焦慮的聲音:“嚴重嗎?你還好嗎?”
“姜越哥,你不要擔心,我沒事。不過是昨天不小心淋了點雨,稍稍有些不舒服罷了,早好了。”顏蕭蕭有點心虛地說著善意的謊言。
姜越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耐心地聽完她的話,他溫和地說道:“蕭蕭,你要不要考慮到我的公司上班?”
顏蕭蕭微怔,姜越補充道:“蕭蕭,我只是給你個機會。你真正到了我公司,我絕對會公私分明。”
可以嗎?顏蕭蕭還是有點遲疑,電話那頭的姜越見她沉默,繼續說道:“蕭蕭,你先好好休息幾天養好身子,到時候再決定好不好?”
顏蕭蕭點頭說好,姜越再次關切地說道:“蕭蕭,你那邊方便嗎?我想去看看你。”
“姜越哥,我真的沒關係。”顏蕭蕭慌張地說道。
姜越微微皺眉,卻沒有堅持,他淡然地說道:“好。”
顏蕭蕭結束通話電話如釋重負的喘了口氣,端坐在沙發上的靳光衍悠悠地開口:“不小心淋了點雨?”
她知道他鄙視她撒謊,可是她只是不想讓姜越哥擔心而已。顏蕭蕭沒有與他理論,讓她煩心的事多著呢。暫且不說工作,光是姜越哥提到要來看她就足夠讓她心驚肉跳。雖然這幾次姜越哥沒有起疑,可是以後呢?而她,又要找什麼藉口搪塞?顏蕭蕭的心情瞬間落入谷底。
靳光衍見狀,心裡愈發堵得慌。顏蕭蕭跟姜越通電話時,他聽不清姜越說什麼,卻看到顏蕭蕭不斷點頭答應。她又答應了他什麼?他原本就心存疑問,只是礙於面子問不出口。現在看顏蕭蕭因為姜越的電話,情緒變化如此劇烈,眼底深處不覺燃起怒火。沉默幾秒,他冷嘲熱諷地問道:“怎麼,還在回味他的話?”
心煩意亂的顏蕭蕭倒是沒有理會他的表情與態度,她有點病急亂投醫地問道:“我今天沒去報道,怎麼辦?”
原來她是在擔心工作的事情,靳光衍眉頭微微舒展。
“如果我的道歉很有誠意,也許他們會重新考慮——”顏蕭蕭抱著最後的期望。
“他們不會。”靳光衍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
“為什麼?”顏蕭蕭很是不滿地反問,事實上她自己清楚,這種機會太過渺茫。只是,他就不能安慰下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