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地磚在燭火下忽明忽暗。
太子跪在殿中,看著眼前人眉角旁一條不算明顯的刀疤。
大皇子緩緩開口:
“二弟可還識得我?”大皇子抬手撫過那道疤,新生的皮肉在燭光下泛著淡粉色,
“當年你派人在獵場放冷箭,箭鏃削過眉骨,疼得我幾日說不出話。”
他又掀開肩頭外衫,指著一道似蜈蚣般的疤痕開口:
“這是在北地,你親自用利劍劈出的傷口,二弟記不記得我不清楚,但逃亡多少年,我這傷口便疼了多少年。”
他一點點數著自己身上的傷疤,語氣平淡,但聲音連貫,
太子幾次想要否認,都沒有插上嘴,再看到自己父皇越來越陰沉的面色以及帶著警告的目光,他也沒敢強行打斷。
只得看著大皇子一點點解開自己外衫,慢慢講著身上傷口的來歷。
太子越聽越心驚,在禦書房他看著那些疤痕,看著宣文帝越來越陰沉的面色,他心中是後悔的。
他後悔當年有那麼多次機會,卻為何沒有將人徹底解決掉。
以至於今日在禦書房,讓對方有機會反過來將自己一軍!
不知是否是體內有陰物的原因,再加上現在陰氣重,此時的他面色蒼白中帶著一絲黑氣,頗有一種將死之人的感覺。
聽著大皇子語氣平穩的講述,宣文帝面色除了憤怒,還有幾乎要溢位來的心疼。
他伸手將人拉近一些,語氣帶著幾分不悅,但更多的不是不忍:
“這些在剛入宮時,為何不對朕說?讓太醫給你看看。”
不過也就是一瞬間,他便明白過來,所以他松開手,不再與其多言。
太子發現了看向自己的目光,先是哆嗦了一下,而後深深叩首,盡量讓自己聲音不會顫抖:
“大皇兄這些年在北地著實受苦了,但你不能因為你失蹤後我成為太子,便覺得是我當年傷得你!”
就在他還想自辯時,宣文帝開口:
“不論你是否陷害阿傑,單憑那封通敵信,你都不配再為儲君!樂善,擬聖旨!”
太子聞言,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他膝行幾步,終於在龍案前暈倒,不省人事。
宣文帝看著倒地的兒子,一雙龍目中的鄙夷之色幾乎溢位來,
“堂堂儲君,竟然用女人家的招數,當年朕為何沒看出他的這些心思!”
皇帝氣得很,可大皇子心中卻是很清楚,此時太子不是演戲,而是真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