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帝看著御書房內十幾名東林黨官員,以及一臉正氣,昂首看著自己的周延儒,心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猛地一拍桌子,大聲吼道:“你們要幹什麼!竟敢闖宮!”
一旁的王承恩也是冷聲說道:“周閣老,你們這麼做是不是有失體統啊?”
陳新甲怒氣衝衝的說道:“這裡是陛下的御書房,閣老不要做得太過了!”
話音剛落,御書房內的十幾名東林黨官員,以及堵在大門外面的數十名東林黨官員全都大聲叫喊了起來,眾人根本就不理會王承恩和陳新甲的話語,而是對著崇禎帝呼喊著,紛紛斥責劉雲威驕躁不法、意圖謀反,請求崇禎帝立即下旨將劉雲威逮捕入京,並且立即裁撤薊遼督師府,將數十萬漢威軍、蕩寇營重新整編,交由中正賢能之臣統領。
至於這些東林黨官員口中所說的中正賢能之臣說的是什麼人,崇禎帝以及王承恩、陳新甲的心中都是十分清楚,除了東林黨一系官員以外,在這些人的心中沒有人能夠稱得上中正賢能這四個字!
王承恩見狀靠在崇禎帝的耳邊小聲說道:“陛下,周延儒這是在和陛下攤牌了,東林黨已經做好逼宮奪權的準備,現在在和陛下索要大明的軍權了!”
崇禎帝臉色鐵青的瞪著周延儒等一眾東林黨官員,猛地將書案上的所有東西全部掃到了地上,大聲咆哮道:“你們這是要造反嗎!還有臉面在這裡自說自話,看看這個吧!”
說完,崇禎帝便將劉雲威親筆所寫的奏表摔在了周延儒的面前。
周延儒自從走進御書房之後便一直沒有說話,而是讓身後的眾人先聲奪人,然後自己再伺機奪得話語權。但是,周延儒沒有想到崇禎帝竟然並沒有慌張,而是一臉的怒氣,好像在自己帶人來之前,崇禎帝陳新甲和王承恩已經在這裡和崇禎帝商議了什麼。
而且,周延儒看著地上的奏表,看到封面上赫然寫道:薊遼督師、破軍伯劉雲威泣血上奏的字樣。周延儒只感到了一絲寒意,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心中的底氣瞬間就消散了許多。
周延儒緩緩俯下身子,將地上的奏表撿起來,開啟之後看了起來。沒過一會兒,周延儒便臉色大變,神色之間變換不停,周圍的一眾東林黨官員見狀都是驚異不定,紛紛安靜了下來,無數道目光落在了周延儒的身上。
過了一會兒,周延儒的臉色恢復如常,然後淡淡一笑,搖了搖手中的奏表,對崇禎帝說道:“陛下,賊子劉雲威的這封奏表完全是子虛烏有、惡意構陷!老臣和東林賢能無不忠心為國,一心以剷除朝廷奸佞為己任,怎會做出如此事情?還請陛下明鑑啊!”
這時,崇禎帝還未說話,一旁的王承恩正色說道:“請閣老慎言!現在是非曲直還未有定論,而破軍伯身為伯爵,品級超然!閣老怎可惡意詆譭?”
一名御使大夫昂首說道:“哼!與我東林賢臣做對之人,定然是奸佞!”
陳新甲當即呵道:“放肆!你是幾品?竟敢在陛下面前詆譭國之大將!”
此話一出,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般,御書房裡面的十幾名東林黨官員對著陳新甲和王承恩群起而攻之,就連堵在門外進不來的數十名東林黨官員都是大聲咆哮著。甚至一些站得較遠的東林黨官員都不清楚御書房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也在外面大聲喝罵著,只是咒罵的內容和御書房內的局面完全不搭調。
崇禎帝看著那些慷慨激昂的東林黨官員,看著一副自以為得計的周延儒,心中充滿了恨意。自從崇禎帝登基以來就以做一名明君為己任,對於朝中文臣特別是東林黨官員格外重用,甚至將中興大明的希望都寄託在了這些東林黨官員的身上。
但是此時,崇禎帝的心中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坍塌了一般,對於眼前的這些東林黨官員再也不抱任何希望。同時,崇禎帝的心中也是暗暗後悔,自己為什麼在即位之初就將魏忠賢及其黨羽徹底剷除,以至於東林黨一家做大,讓自己完全被矇蔽住這麼多年!
一想到這裡,崇禎帝就感到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雙手攥著的拳頭更是嘎嘎作響。
周延儒看著崇禎帝的樣子,心中頓時暗叫了一聲不好,已經知道一定是劉雲威的這封奏表起了作用,另外陳新甲和王承恩也一定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看來今日局勢有些不好了!”
周延儒剛剛在心中暗叫了一聲,就瞟見崇禎帝對著左手邊的陳新甲微微點了點頭,猛然一驚,臉色瞬間就變得毫無血色。
只見陳新甲猛地上前幾步,一股沖天的氣勢瞬間就迸發了出來,將眼前的十幾名東林黨官員逼退了幾步。
緊接著,陳新甲憋足了底氣大吼一聲:“來人!護駕!”
巨大的吼聲迴盪在御書房,猛地向外傳播開來。幾乎是同一時間,就聽御書房的外面傳來了整齊的跑東聲,明眼人一聽就知道是大隊甲兵列隊跑動才能發出的整齊聲響!
周延儒眼見情況不妙,剛要開口說什麼,就聽御書房的外面傳來了陣陣驚呼,期間還伴隨著拳頭和兵器杆撞擊人體的聲音,堵在御書房外面的數十名東林黨官員紛紛慘叫連連、哀嚎不已。
“陛下!”
周延儒臉色慘白的大聲說道:“自從高祖以來,朝中大臣冒死覲見者數不勝數,歷代賢帝都沒有動用侍衛、甲兵毆打朝臣。今日陛下竟然輕信奸佞的一家之言,準備在這御書房釀成血案嗎?難道陛下就不怕天下人言、悠悠青史!”
崇禎帝聞言冷笑一聲正要開口駁斥,就聽陳新甲大聲說道:“奸佞?誰是奸佞?破軍伯率領數十萬將士浴血奮戰,為大明收復了萬里疆土,爾等為國家做了什麼!說破軍伯是奸佞,你們還不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