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最後“知道”兩個字沒有出口,頓了下,連忙改口道:“你這廝,怎生如此功利?”
朱剛烈早將菩薩臉上的些微變化盡收眼底,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此刻只把手一攤,憨笑著道:“世人都道仙佛好,唯有功名忘不了。菩薩,你看吧,我凡心重得很,怕是與佛無緣,還請菩薩原宥則個。”
話至此處,菩薩知道這廝已是冥頑不靈。
多說無益,何況菩薩心裡也有事,不想再囉嗦什麼。
臉上笑容浮現,語氣卻有些冷淡,緩緩道:“豬剛鬣,人妖殊途,望你好自為之,莫要害了高家小姐性命。”
言罷,身形一閃,直接攜著惠岸踏上白雲,騰空而起。
就在白雲騰起,音障消散的一刻,那粗獷高亢的歌聲又在平原曠野響起:“你莫走,我不走,生個娃,養條狗——”
當歌聲刺破雲霄,本已升至萬丈高空的白雲劇烈顫抖了幾下,瞬間逃也似地向西急速飆射。
直到行出千里之外,歌聲再也不聞絲毫,速度才微微降下。
繼而方向一轉,徑往北面而去。
惠岸見菩薩不是回返西天,有些奇怪:“菩薩,這是往哪?”
菩薩面色有些陰沉,冷道:“黑風山。”
惠岸眼珠一轉,已有猜想:“菩薩是要——”
菩薩微微點頭,並不多言。
惠岸面色凝重:“可那樣的話,取經人的八十一難,怕是不能圓滿了。”
想了想,又道:“菩薩,不若讓我幻化面目,逼他現出原形。那時,看他如何在此立足?”
菩薩搖搖頭:“佛有佛門,妖有妖道。他既執意為妖,你身為佛門弟子,又何必插手?”
說到這裡,菩薩語氣一轉,補充道:“何況,你現在未必就能製得住他!”
“什麼?”
惠岸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原本是天庭托塔天王李靖的二太子,十三歲便拜入觀世音座下修行。
一身本事不說天下無敵,但自問諸天萬界也少有敵手。
五百年前猴子大鬧天宮時,自己就曾出手,與之戰了六十餘合,方才退走。
如今跟著菩薩又修行了五百餘年,修為早已邁進了地仙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