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況玖的腦海裡就只剩下這兩個字。
他拼命催促著自己，可無論他怎麼催促，雙腿就是動不了分毫，人也徹底愣在原地。
況玖的弓之一道，敗了。
敗得徹徹底底。
況玖不曾猶豫過，也不曾為自己的弓感到過絲毫懊悔。
他很清楚剛才那一箭，是他一生當中射出來的最完美的一箭，那一箭甚至比他先前射出的一箭還要精準。
事實上正是因為第一箭的命中成功救了魁星子，才給了況玖格外的自信。
當他看見手持長棍的男人有些大意的撇開了頭，又是剛剛和龔老交手過，定然沒有回覆過力氣……
況玖毫不猶豫地射出了這一箭。
這最完美，同時也讓他輸得最慘的一箭。
就在不久前，況玖還認為自己最不該做錯的事情是：動搖。
因為人一旦動搖，箭也會隨之動搖。
當人和箭都變得動搖，其對敵人的威脅程度自然是無法想象的下降。
而一個弓手射不中人，又代表著什麼？
除了“死”，況玖想不到其他結局。
但這一刻的他，又恍然意識到另一個問題。
另一個他沒想到的問題：即便自己沒有動搖，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也同樣要死。
不等對方走來，況玖已經深深閉上眼睛，回想起自己這一生。
他想要想起自己的親人、朋友，想起一些令人難忘，輕鬆快樂的事。
可充斥在他腦海裡的都是一個個被箭射死的身影，有強者，有弱者，有大人，有孩童……
這裡面身影最少的就是牲畜，是別人讓他射殺，他卻從來沒有射殺過的牲畜，數量為零。
況玖是向來不屑射殺牲畜的，因為那樣會讓他覺得屈辱。
回想著回想著，他突然橫起身側的長弓，揮向了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