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悅!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在這!”
一道掌風揮出,揮完又快速託在山一身下。
嬴悅常在的某間屋子,大門轟然破碎。
屋裡黑漆漆的,比外面的院子還要暗上一些。
但方宗憑藉剛剛有所突破再次增進一層的體質,能隱約看出屋內的陳設依舊如平常一樣,只不過還是沒有嬴悅的身影。
他冷哼一聲,衣袍一甩轉身向下一間嬴悅可能出現的地方走去。
一邊走,一邊小心提防著四周。
嘴上繼續用內勁加持著大聲叫吼道:“你看我不順眼,你也看不起我,十幾年來我為你做了那麼多事,你有稱讚過我一次,有正眼看過我一次嗎!”
“把我從百山門裡挖走,無非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變態之慾,想要看我和奎陽自相殘殺,就是因為這一點你才一直留我至今的吧,我說的對不對?昂!”
又是一聲怒吼,又是轟的一聲。
眼前空蕩的屋子裡漆黑依舊,嬴悅的身影也同樣不知所蹤。
懷中,山一的身體已經明顯開始轉冷。
只是這一會兒工夫,他的氣息就從狂流期大圓滿,一路流失到了氣定期。
再跌下去,就要變作徹徹底底的普通人。
儘管人在面對死亡時,無論是不是武客,最終都沒有什麼差別。
但方宗就是希望山一能以武客的身份高傲的離去,直到現在也一刻不停地往他體內緩緩輸著內勁。
害死他的是自己,但真正的始作俑者是嬴悅!
方宗不認為自己什麼責任都沒有,相反他一直都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那樣做也不對。
只是因為自己在嬴悅和山一兩邊都頻頻不討好,所以才會越來越極端,越來越偏激,最終變成現在這樣。
如今山一走了,確確實實的走了。
方宗才恍然發現自己曾經的行為究竟有多麼愚蠢,自己都做了什麼。
他早該看出山一心裡是一直有他。
畢竟那老傢伙的臉皮向來都是薄得很,自己……怎麼就忘了呢……
寬厚的手掌無處安放著,想要把山一死死抓住,又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弄壞了他的身軀。
方宗手掌顫抖著,說不出是因為心裡的憤怒、悲傷而導致,還是因為他此時的氣息已經越來越不穩,總之就是不如不久前他還站著裘雨芳他們身前時那般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