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韞珒顯然是不想就這樣輕易的放她離開,如若不然,自己這樣明顯的拒絕,聰慧如他怎會不懂。尋了這樣的託詞,無非是不想放她走罷了。
果然,先前不該編那樣的謊話騙他,眼下被人盯上了吧。
斜眼瞟向安染,正對上那雙魅人心神的眼眸,眸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蘇姈彤心下無奈的輕嘆一聲,她這是造了什麼孽,攤上了這麼個損友,若祁韞珒只是一般的世家公子還好說,可偏巧他卻是這樣一個敏感的身份。
縱使心裡多有不願,卻也著實不想掃了安染的興致,一番思量之後,她終是點首應允。
見蘇姈彤應下,祁韞珒滿意的邁開了步子:“兆南!”
青衣侍衛會意的上前將男孩抱起送去了醫館,蘇姈彤望了一眼抱著男孩離去的青色身影,轉身隨兩人一道去了街頭的茗香居。
在茗香居三樓的包間裡,店小二殷勤的上好茶點後,恭敬的退了出去,那恭敬的態度絲毫不似對待尋常茶客一般,蘇姈彤深深的望了祁韞珒一眼,見他看過來,眼中帶笑,竟莫名的一陣慌亂,轉而將視線移開。
見小二離開,安染毫無顧忌的一屁股坐到了祁韞珒身邊,開啟了話癆本性,一個勁的詢問‘青瓷’姑娘的來歷,絲毫不顧及這故事裡的另一位主人翁,而祁韞珒未顯絲毫不耐,對她的詢問一一作答,終於在安染問了不知道多少個問題之後,祁韞珒注意到了一直不曾開口說話的蘇姈彤。
“青瓷姑娘自打進來,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可是遇上了難解的事?若是有,不妨與韞珒說說,興許能幫上一二也未可知。”
一直聽著兩人說話的蘇姈彤,壓根沒料到祁韞珒會突然問到自己,扭頭見安染妖媚帶笑的眼眸,嘴角滿是意味深長的笑。
若說祁韞珒不知安染的意思,可與安染相處這麼多年的蘇姈彤,哪能不懂?
這傢伙怕是又想到旁處去了。
本以為兩人說著話,自然無暇顧及她,但聽祁韞珒這番話,事情好像不是她想的那樣。
“世子爺多慮了,小女子哪來的心事,無非是憂心方才那小子的傷勢罷了,倒讓世子見笑了。”蘇姈彤將視線從安染身上收了回來,轉頭對著祁韞珒不溫不火的說道。
關於祁韞珒的傳聞還是不錯的,與他做個普通朋友還是可行的,奈何祁韞珒的身份太過特殊,眼下朝堂暗流湧動,皇上身體雖還算得上康健,卻架不住那諸多明裡暗裡的陰謀較量。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已有了奪嫡的勢頭,祁韞珒身為敬親王世子,自是脫不開這旋渦,往後她與祁韞珒若是接觸多了,少不得要被那些有心人查個底朝天,她與靈絮谷的關係本就無隱瞞,屆時有心算無心,只怕會連累師傅和安染。
察覺到蘇姈彤語中隱含的疏離,祁韞珒微微蹙眉,有幾分詫異,無奈的笑了笑:“姑娘怎的如此拘謹,倒沒了先前在鏡花河畔的活潑靈動,若是因韞珒的身份所致,姑娘大可不必如此。韞珒今日之舉只是想單純的交個朋友,別無他意,若姑娘不棄,私下裡喚我一聲韞珒便可。”
果然,祁韞珒話音一落,還不等蘇姈彤開口回應,那頭安染便急急開口,意味深長的說道:“就是就是,既然都是朋友,阿寧你又何必拘泥於這些小事上頭,總是世子世子的叫著,難免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