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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清泉石上流 (1 / 2)

到了這裡,終於那周橫舟管家才問道:“看到這泉水了嗎?”

他說泉水,少之子倒是很不能同意,如果這好像好不容易才從石頭裡浸出來的水也能稱得上泉水,那撒尿就可以叫大洪水了吧!這明明都只是石縫裡浸出來的一點點水,說得難聽點,還沒有駱駝吐口水來得多,說是泉水,那也真是太誇張了。

不過雖然少之子心中有這麼些沒有什麼意思的想法,他當然也不會說出來,他很認真一樣回答說:看到了。他也想問看到了又怎麼樣,但是迫於項圈上懲罰痛苦的壓迫,他沒有問。不過仔細想一想,這荒漠裡如此高的溫度,泉水浸出來卻沒有揮發乾淨,也還真是不可思議。

不過再想想,這麼高溫度的荒漠裡有這樣一塊石頭,石頭周圍溫度與四周差別如此巨大,彷彿一個盛夏一個涼秋,這裡的石頭上又浸出水來,倒也不是什麼值得稀奇古怪的事。

“你以後的工作就是等這個石桶裡的水接滿了之後,便將另一個石桶放上去,然後把裝滿水的石桶提到那墨水湖,將水倒進湖裡!”

周管家接著直接吩咐了少之子的任務,簡明扼要地說道。

聽周橫舟管家這樣說,少之子莫名奇妙。他想自己可是被花了大價錢買來的,難道就讓他來幹這樣的活嗎?這樣子的活幹脆弄一個機器人幹豈不是更快更好,省錢省事不說,機器人也不會有什麼疑問,而且會幹得更好。

“明白了嗎?”少之子內心還有些不平,管家卻認真起來,用力地呵問道,打斷了少之子的思緒。

少之子也不想反駁什麼,自己既然被買來,就已經是奴隸了,作為奴隸,他只能別人說什麼他做什麼,這是奴隸的本分。雖然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奴隸,但是他對一個合格奴隸的本分倒是相當理解。而且做奴隸也沒有什麼不好,又不需要自己多想什麼,只要守好本分,天反正塌下來也不用自己擔心。

“明白,當然明白!”少之子於是立即回答道。

“我看你是個聰明人,我也就不廢話了,如果水撒了,或者一隻石桶水滿了,沒有來得及更換石桶,那你自己看著辦吧!”接著周橫舟管家用威脅的語氣,已經不準備跟少之子廢話一樣說道。

少之子想,大概一定是要受到懲罰的,懲罰無法就是疼痛而已,他可以忍受。不過想著應該做一個本分的奴隸,要不非常對不起人家花大價錢把他買來,於是也準備恭維周橫舟幾句。可是少之子還沒有開口,周橫舟突然變成了白色的氣體,憑空就消失在他面前,等少之子才驚訝時,連那白色的氣也消失了。

真是他媽的奇怪!少之子想到,不知道是誰花這麼大的價錢買了他,讓他幹這麼無聊的事。雖然對錢沒有概念,但是比起拍賣行初價七倍多的拍賣出價,少之子明白這一定是非常大的價錢的。花這麼大的錢就讓他來幹這種事,一個完全是體力活的事,簡直就像是開玩笑。

少之子不免對那買入自己,周橫舟管家說的瑪麗主人在印象中建立起來初步的畫像:

這瑪麗主人一定是富有得不在乎金錢,而且喜歡炫耀,應該也喜歡爭強好勝,以至於一直把拍賣他的價格提高。因為富有,所以瑪麗夫人也並不在乎自己買了什麼東西,只要到手之後,她隨手就往什麼地方一扔,也就讓他被安排來幹這種本可以完全用機器人代替的活。

水,慢慢地滴著。

這石桶雖然不大,但是水滴了很久,連石桶的底都沒有完全蓋住,可能水滴過程中又蒸發掉了一些,這水似乎永遠都灌不滿石桶。

少之子看著這水滴,百無聊賴,他於是走出這滴水的巨石,還沒走多遠,突然就一陣火烤一樣的熱氣撲面而來。這突然的劇烈溫差,不禁讓他打了幾個噴嚏,全身都非常難受。少之子脫掉了衣服,稍微適應了這裡的高溫,正準備繼續向前走時,突然脖子上的項圈發出嘟嘟地警報聲。

少之子明白這警報聲的意思,大概是警告他不要離應該看守的石桶太遠。少之子並不理會,想看看到底有怎樣的懲罰。他繼續往前走去,同時脖子上懲戒項圈的警告聲音也越尖銳越急促。

終於少之子超過了警戒線,突然一陣電流從項圈裡發出來,把少之子電得頭髮自立,手腳抽搐,全身都彷彿被刀割針刺一樣。少之子硬抗了一會兒,實在也是忍受不住,他立即退回了回去,直到他走回那巨石邊,站在石桶旁,並且看著水往下滴了,懲戒才停止。

這樣的懲罰竟然讓少之子從心底裡感到害怕,他甚至沒有勇氣去想其他什麼東西。彷彿這懲罰並不止讓他肉體疼痛,甚至傷害了他的大腦,在他腦中留下了不能抹去的恐懼,讓他提不起一點勇氣去反抗那懲罰一般。少之子甚至突然在內心生出一些恩求,發誓著不要再懲罰他,他一定會好好按照要求做。

總而言之,少之子之前認為自己理應做一個合格的奴隸,只是他心中一些傲慢的想法。就好像是小孩兒賭氣,說讓他做奴隸那他就好好做奴隸。現在他是從心底裡承認,他就是一個奴隸,他要按主人的要求,不會有一點其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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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極度可悲的事,想想堂堂少之子,竟然落到這樣的地步。俗話說虎落平陽被犬欺,但是少之子並不知道自己曾經是老虎,而且也沒有什麼狗腿子來欺負他,他只是被丟在了這裡,被要求做一件傻子都能做的事。

這大概才是身為一個人最大的不幸:一個明明可以做成任何事的人,卻被困在一個沒有任何出路的地方,而要他去幹的工作,連一個最愚蠢的傻子只要稍加指導便也能幹好!沒有什麼比這對一個人,一個擁有天才智慧的人更大侮辱。現實的人生有多少是這樣被埋沒在人群裡沒有出路,而只能絕望,最後一死了之的人呢?

可悲的是,他們的死亡沒有任何解脫,除了留給親人們的痛苦和一些無聊的人的談資,甚至都勾不起厭惡他的人們的一點點快感。這是罪惡的人生,如果不想如此罪惡,便只能將自己託付於某種精神寄託,或者用盡性命的努力,在人群裡衝破一條血路,把平凡的人們踩在腳下。

不過,好在對於少之子來說那不過是一時的精神錯亂,連世界上最厲害的幾個能控制思維的人對他進行精神控制,他都可以掙脫出來,何況只是小小的痛苦產生的恐懼幻覺呢?他不能將痛苦消除,但是他強大的意志力可以抵抗任何身體上的痛苦。

他從短暫的迷亂中清醒過來,隱隱感到好笑,想用痛苦的懲戒來控制他,這簡直就是好笑!他倒是想看看假如這狗鏈一樣的項圈控制不了他,那還能對他做什麼。他倒是不怕死的,沒有記憶就沒有未來,他一無所有,沒有什麼值得留戀,那死又怎樣呢?

於是少之子再一次走出了警戒範圍,同樣的電流從項圈中貫穿他的身體,幾乎要把他電得站不起來。但是少之子抗住了這已經預警過的懲罰,繼續往荒漠遠處走去。

其實這荒漠看上去都一樣,並沒有什麼什麼好探究的,而且少之子也懷疑,就算是沒有什麼控制他,他自己能不能走出這荒漠。不過為了表示自己的不屈服,少之子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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