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過後, 就到了正月十九, 早上剛過十點,雲爸、雲媽便拿著六尺花布和兩包紅糖的賀禮, 去了雲大隊長家, 然後,帶著雲大隊長一起,去了鎮上的吳社會家吃喜面。
等到雲爸他們從鎮上回來的時候,已經半下午了, 雲爸和雲大隊長都有些喝多了, 便各自回家歇下了。
這天晚上,雲媽剛收拾好碗筷坐下, 雲初家的門就被拍響了。果不其然, 就是雲大隊長兩口子。
雲大隊長坐下喝了口水,深深地撥出了一口氣, 他語氣輕鬆的說道, “幸好今天我是跟你一塊兒過去的,不然也得像其他村兒的大隊長那樣,連門兒都進不去。話說邵長孝那傢伙, 倒是因為阿銘的關係,跟著你沾光了。”
雲爸正在一邊嗑著瓜子, 聽了這話不是很贊同的解釋道,“這你就說錯了, 我帶著他進去可不只是阿銘的原因, 你忘了我二嫂了, 他可是我二嫂的親哥哥。我二嫂要是知道了,我遇見了這樣的情況,卻沒幫他哥哥的忙,後果你可以想象的到。”
雲大隊長恍然大悟,他十分了解的拍了拍雲爸的肩膀,“你二嫂能一直這麼潑辣,還是因為阿江給慣得。別看平時他們家好像啥事兒都是他做主,可是隻要你二嫂一堅持,他立馬就慫了。一開始我還看得憋氣的不行,後來也習慣了。人家兩口子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咱們管不著啊。”
雲爸這邊還沒來得及搭話呢,張玉蘭就在那邊接了話茬,“我看你就是吃飽撐的。你不管夏花兩口子的事兒就對了,不然,咱倆沒完。”
雲大隊長一下子想起來了,邵夏花可是自家媳婦的好姐們,他這是撞槍口上了。看著張玉蘭瞪著他的雙眼,他立馬舉起雙手,表示自己投降了。
張玉蘭見狀,對著他哼了一聲,才轉過頭來,繼續跟雲媽聊了起來,“如蓮,剛剛咱們說到哪了?”
剛剛看了一出好戲,雲媽心情很不錯,她笑眯眯的提醒道,“嫂子,咱們說道雲鳳和青蒲還有十幾天就要結婚了。”
想起剛才說過的話後,張玉蘭問道,“你孃家那邊準備好了嗎?”
雲媽瓜子嗑得特別的利索,她嚥下嘴裡的瓜子仁,回答道,“準備的差不多了,就差收拾屋子了。傢俱啥的現做已經來不及了,是我大爺託關係從市裡的傢俱廠拉來了一套,只多不少。”
“東西只要備齊了,收拾屋子快得很,這個倒是不急。你們說好啥時候下聘了嗎?”張玉蘭有些好奇的問道。
“還沒商量好呢,明天我再回孃家問一下。等到下完聘,我就讓青蒲找個時間,帶著雲鳳去鎮上,把結婚證給辦了。”為了自己孃家的侄子,可是好一頓忙活兒了,雲媽覺得自己這個介紹人當得相當不錯了。
“還辦那玩意?不用了吧?費那個心思幹啥。”很顯然,張玉蘭對扯結婚證這事兒很不在意。
“大嫂,你這句話我就不贊成了。現在的結婚證就相當於古代的婚書,咱們女人出嫁,有婚書才有覺得踏實啊。這個結婚證是國家承認的,還是辦了好。”有了結婚證就是有了官家的認可,雲媽覺得對男女雙方很有必要。
“是嗎?還有這說法?你辦了嗎?”聽見這個說法,張雲蘭很是吃驚。
“當然辦了啊!”
又過了兩天,正好是休息日,村裡要開一個小會,說是隻要每家出一個人去就行。但是,大過年的,大家都在貓冬,大部分人都閒得狠,來的人著實不少。
雲大隊長也沒有等著人到齊,就開始講了起來,“今年開這個會只要是修補院子的事兒,我就長話短說了。首先我要說的是,修補院子要五天的時間,不計工分,只管午飯。這次需要男勞力40人,誰去的話就過來報名,擇優選擇。”
“然後,我再說一下傢俱的事兒。這次需要床八張,衣櫃八個,也是擇優選擇。當然,傢俱不是讓你白給的,一件傢俱給三十斤玉米。”
“我要說的最後一件事兒是我聽說來的,是真是假,我還真不知道。聽說咱們隔壁的大店子公社下面的一個生產大隊被舉報了,據說是自己大隊的人據報的,說是有人在自留地裡種了糧食。經查實確實有這件事兒,那家的當家人已經被抓走了。”
“我知道咱們大隊有的人家的家禽還在超標,我也不催你。你自己想想咱們大隊的情況啊。如果你也被舉報了,別怪我啊,今天我已經勸過你們了,你們自己看著辦。”
“好了,散會!”
雲初家並沒有人有空閒去修補院子,散會後,他們一家四口就往家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