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掌櫃,這便是大花樓機?”
秦衣樓作坊內,綾傅斯面對一人多高的機器愣愣地出神,實物給人的震撼不是圖紙可以比擬的。
“布匹織出來,就在那裡,你自己不會看嗎?”秦羽霓翻了個白眼,說道。
綾傅斯撇嘴笑笑,不以為意,比這兇惡的眼神,這幾日在秦衣樓見得多了,左右一群逃難出來的青樓女子,根本不值一提。
作坊裡機器不停,整整齊齊一排同時開工,頗有些工業時代廠房的雛形。
第一次見到這樣場面的綾傅斯有多震撼,不難想象。
“兩人協同配合,一臺出布可是比我們綾家的織機快得多啊。”
“你們綾家的機器我也是看過圖紙的。”秦羽霓想了想,還是說道,“當年師父授課時也提過不少迷花緞的缺陷,她把你們綾家的機器稱作小花樓機,一臺機器只配一名織工,既要管提花程式,又要管織布,若是出了錯,織工停下來改,整個織造過程效率低得多。
大花樓機兩人配合作業,各司其職,提花、織布效率都很高,而且機器出布布幅尺寸更大,質量更好,輕薄布料的提花更加容易,所以才能織造出如迷花綾這般輕薄透氣,圖案花樣生動的布料。”
綾傅斯腳下不停,在作坊裡踱著步子,好似在巡視自己的領地。
“哈哈哈,只有秦姑娘這般玲瓏心思才能做出如此精巧的機器,某家的承諾依舊作數,秦姑娘若是願意來我綾家,凌雲絹紡供奉之首的位置,非姑娘莫屬。”
未來的三皇妃成了綾家的供奉,這買賣極為划算,綾傅斯不打算放棄。
秦羽霓一雙美眸古井不波:“綾掌櫃,作坊你也看了,圖紙和工藝你也拿到了,你們綾家的工匠提的疑問,我都做已做了解答——還請信守承諾,把我秦衣樓的人都放了。”
綾傅斯把手中的圖紙捲起,敲打著手掌。
“秦姑娘,你真就甘願一輩子窩在這裡,與這些下等人為伍?”
說著,握著圖紙向四周指了一圈,迎著眾多憤恨的目光,輕蔑地笑,“他們啊,只配在低賤的塵埃裡打滾。而秦姑娘你不同,雲上京才是適合你的舞臺,或許你能夠庇護他們一時,能夠庇護他們一世嗎?”
“呵,”秦羽霓傲然一笑,背脊挺得好似挺拔的翠竹,“秦衣樓不是我一個人就能撐起來的,在場的每個人,能留下來,大多是認同我的,即便有些人是因為沒地方去,或者說我開的工錢高,可是我並沒有因此把他們當做下人來看。
綾相乃是百官之首,載舟覆舟的道理沒有和你說過嗎?”
綾傅斯面色一滯,我不過打理綾家名下的產業,難得見到綾相幾次,若不是沒有門路入得了綾相的眼,也不會大老遠過來算計你秦衣樓的迷花綾。
你和我說這個?
話說回來,你一個落難的丫頭心倒是不小,若不是你被三殿下看上了都不知道該怎麼死的,還能讓你在這說大話?
罷了,你是三殿下的女人,高興怎麼著都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