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早就哭成淚人,先是哀求,接著大聲咒罵,最後只是不斷重複說著別打她,別打師父。
楊之獨抓起春芽的秀髮:“她不說,那你來說。”
小徒弟滿臉淚痕,目光發散:“不要打、不要打、不要打她......”
楊之獨皺起眉,向李震搖頭。
皇帝終於停下手上的動作,他丟掉藤條,解下繩子。
秦羽霓支撐不住,向後癱軟地滑下去。李震伸手一捉,少女的身子整個被他攬入懷。
“你這又是何苦?”他抱著疼得意識恍惚的少女,望向窗外明月,“知道嗎?朕並不在意你為春芽復仇,不在意你殺了那個東琉人,甚至不在意因為你得罪了叔父。你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先告訴朕,好嗎?”
月光在屋子裡鋪了薄薄一層,清冷如水。
李震輕輕哼唱著起兒歌,他的嗓音迴盪在屋裡。
春芽也被楊之獨放了下來,繩子確沒有解開。
“走了,換個地方。”楊之獨提溜著她出門,像只被拴住爪子的小雞。
只剩下兩人獨處,李震低頭嗅著少女的髮梢,耳語道:“好聽嗎?我娘當年這樣抱著我,唱歌給我聽,直到我睡著。那個時候啊,哪有什麼太子,皇后,周淑妃......孃親就是孃親,兒子就是兒子,娘總是對我笑。
那時候,朕總是再想,做皇帝到底有什麼好,父皇那麼辛苦,大臣們那麼不聽話,甚至和孃親都慢慢生分了。要是朕做了皇帝,一定,一定......呵呵,不提也罷。”
秦羽霓近乎暈厥,半夢半醒之間,他的聲音喃喃,好似天邊的囈語,又像是隔著一層水面,秦羽霓奮力捕捉他話裡的意思,卻一個字都聽得不真切。
“……”
之後發生過什麼,如何回到教坊司的居所,秦羽霓完全記不起來了。
發生過那樣的事情,這幾日明月樓的排練也完全停滯,秦羽霓一連數日在自己的屋子裡養傷,起居有張翠翠照顧。
由於平日出手還算大方,叫人辦事捨得花錢打賞,教坊司的人雖然怕她,私下裡傳她和皇帝的閒話,倒也真沒人敢做落井下石的事情來,所以這幾日倒也風平浪靜。
那天晚上要死不鬆口,沒有透露出另一夥勢力要對付英王的資訊,他們的目標雖說和李震一致,但他們不肯與之合作,自然是有他們的考慮。
能不能結盟另說,至少不能生出嫌隙,手裡能打的牌實在是太少,對付秋棠、幽兒、白狼之流已經到了極限,即便如此也差點把自己搭進去,若是要再進一步幹掉宋明鈺,英王父子,甚至於......好吧,算是想的有點多。
總而言之,能多一分助力便是一分。
至於李震信不信那天晚上的話,秦羽霓也沒有把握,他那個人,算是看明白了一些,但凡是他越是在意的人,就越是要被他折磨,他這扭曲的感情表達方式和幼時殘酷的經歷脫不開干係。
這是大腦造受過極端痛苦刺激之下產生的一種自我保護機制,簡單來說,就是在受不了的時候去試著接受,緊接著便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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