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鈺拉著秦羽霓手腕把她推到一旁,跪行到董舒兒墓碑前,揭開籃子,酒水吃食一樣樣擺好。
“娘子啊,這些都是你最愛吃的……這壺玉凍春以前咱們捨不得喝,現在不一樣了……”
放完了酒水食物,又拿出紙錢香燭,看樣子是要祭拜一陣子了。
秦羽霓眼前泛起陣陣黑暈,想要打斷跪在董舒兒墳前男子的的祭拜,想要咒罵,想要把他撕成碎片。然而就連開口的力氣也沒有了,眼瞼越來越沉重,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再次醒來時,不知道睡了多久。
這是一間泛著淡淡黴味的舊屋子,陳設粗糙而簡陋,可是比起牢房和囚籠來,好了千百倍。
自從被擄走以來,這是秦羽霓睡得最安穩的一次,那些可怕的夢魘恍若隔世,要不是手臂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還以為那夜的經歷只是一場噩夢。
秦羽霓從床上坐起四下打量,一張大通鋪,一盞油燈,幾樣木質的傢俱擺設,牆上掛著些蓑衣斗笠一類避雨的工具。
木門砰地一聲被推開,揚起塵埃漂浮在空氣中,陽光有些刺眼。
“喲,總算醒了,還當你這小浪蹄子死了呢!”
來人的話很不中聽,聲音像是個有些年紀的嬤嬤。
“還杵著幹嘛?還不起來伺候陛下去?”
秦羽霓抬手擋住門外的日光,秀髮滑落下來,還殘留著些許的油腥味,眯起眼,問道:“敢問這位......嬤嬤姓名,英王殿下呢?”
“嘿,還肖想英王殿下呢?”嬤嬤言語愈加不善,手中藤條抽在門框上,“你可真行啊,攀上了陛下還不算!告訴你,死了這條心吧,英王殿下的侍衛把你扔到這,三日來不管不問,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裡。看我不打你這水性楊花的......啊!”
藤條帶著呼呼的風聲打過來,突兀地戛然而止。
少女柔順的一面收起,她凌空捉住藤條,一發力便從嬤嬤手中滑脫而出。
“你、你、你......還想打人?”嬤嬤色厲內茬。
秦羽霓下了床,光腳落在地上,柳眉倒豎,冷冷地瞪著嬤嬤:“我問你答,但凡有一句廢話,有如此桌。”
少女出手如電,藤條在木桌上擊得粉碎。
嬤嬤瞠目結舌,不等她回神,木桌咔嚓一聲從中裂開,粗瓷碗盞落得一地。
方才的一擊滿含許久以來的憤懣、屈辱、不甘,突然地發洩出來,十成功力使出了十二分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