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騰林:“我打聽過,秦姑娘是林大家在洛川隱居是收的弟子,後續做些改進倒也合情合理。綾家的凌雲絹紡靠著迷花緞牢牢掌控著京城周邊的衣料生意,現在看來,有足以抗衡的布料了。
唔,這是個機會,明日找秦掌櫃談一談。”
表演出人意料的成功,不等馬員外來接洽,不少人在臺下喊話,訊問新布料的情況。
遊家父子灰頭土臉,能山寨衣裳式樣卻仿製不了迷花綾,雖然雲中衣莊傳出來新布料的訊息,遊家卻沒有足夠重視,現在再想要弄到大花樓機的圖紙,已經難上加難了。
“諸位,有興趣的明日詳談。”秦羽霓淡淡的留了一句,微微欠身,就要下場。
“哼哼,奇技淫巧,譁眾取寵,說什麼披星戴月,無知婦人,你可知道,你要大禍臨頭了嗎?”夜空裡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
眾人抬頭望去,聲音竟然是從觀瀾閣三樓上發出來的。
秦羽霓怒目而視,三樓視窗是一個老儒生打扮的人。下巴掛著幾縷長鬚,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三番四次遇到意外,梭羅王子早就忍不住了,方才在樓上就看不慣賀濤這幫人總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見得梅年樹在樓上大放厥詞,即刻指著他破口大罵:
“你個老匹夫,就愛頤指氣使,危言聳聽!柳姑娘為報東家知遇之恩,帶傷獻藝直至脫力暈厥,你還有顏面說風涼話!”
梅年樹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南蠻人粗鄙不堪,即便王子也是這副德行,我輩受聖人教化,斷不可與之一般見識。
“郡主殿下,郡馬爺,凌雲泱泱大國,以文興邦,受聖人學說的教誨百年有餘,老朽見得叛道離經之舉,一時激憤,難免口不擇言。然,老朽仍然要說下去。”
李悅和肖硯對視一眼,文士批判時弊,可以暢所欲言,肖硯也是當年的探花郎,自然知道這樣的慣例,只好讓他說下去。
李悅低聲問:“這人到底怎麼回事?”
肖硯擰著眉回答:“此人叫做梅年樹,中過舉人卻沒能入仕,聽聞吏部評價是隻會弔書袋。後來混跡於各種詩會文會,慢慢有了名聲,據說是在注經釋文,不知怎的,竟然投靠了賀家。”
“哼,又是個沽名釣譽的!”李悅不滿道。
“或許......才學也是有的吧。”
秦羽霓渾身散發出凌冽的寒意,不過就是辦個走秀,大家好好看錶演不成嗎?一個個三番四次招惹上門,真當我是任人拿捏的弱質女子?
冷冷地行了禮,望著樓上高聲問:“這位先生高姓大名,不知先生這番奇談高論有何深意?還請先生明示。”
梅年樹自以為豪氣干雲的呵斥如晴空霹靂,振聾發聵,但見得樓下觀眾反應,似乎沒有達到預期效果,尤其是秦衣樓那個黃毛丫頭,還能不卑不亢的回嘴。
“老夫雲上京梅年樹,衣裳服制略通一二。呵呵,披星戴月,還真好名稱啊,你可知道,天子冕服十二紋章當中就有日、月、星三章,你讓一個青1樓妓子身披星月,到底想要幹什麼?難道是把當今聖上比作妓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