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安靜的小巷,馬蹄踏在青石板鋪就的小路上,聲聲清脆,郡主府的馬車在側門前停下。
吱呀一聲,側門開啟,秦羽霓送著春芽出得門來,不停唸叨:“銀票收好了嗎?再看看吧!和你說的話都記下了嗎?”
“哎呀,你都說了三回了。”春芽拍拍胸口,說道,“你又不是嫁到郡主府就不出來了,左右都在城中,我也只不過回去兩天。放心,但凡衣莊有什麼需要你定奪的事,我即刻到郡主府請示。”
“別忘了把我的圖紙和衣料帶過來,正在籌謀的那件事也不能耽擱了。”
“放心,忘不了。”春芽上了馬車,探頭出來說道,“你就安心做你的郡主夫人吧,記得抽空回孃家看看。”
“你又瞎說!”見得秦羽霓又抬起手想往自己腦袋上拍,春芽趕緊縮回車廂裡,有些小小的得意。
車伕一聲吆喝,車子啟動,車廂搖搖晃晃。
春芽斜躺下身,單手支著下巴,自言自語:“哎呀呀,我這個礙眼的總算走了,你和郡主就好好雙宿雙飛吧!長得好看就是可以為所欲為啊,先是玉樹公子,然後又是傾雲郡主,不管男的女的,個個為她著迷......
大夫人也寵著她,真是的,要是我該怎麼選呢?玉樹公子肯定是不成的,郡主嘛......雖說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但郡主已經有郡馬了,嫁給郡主只能做個小妾,照著麼想還是臨風公子好,嘿嘿......”
......
不多時,郡主府的馬車在雲中衣莊前的街面上停下,引得不少人矚目。
春芽從車上下來,便見到衣莊夥計們正在交頭接耳,尤其是原來欺負過她的二房、三房的人,目光中既有豔羨又有嫉妒。
裝模作樣地向車伕行了禮,故意大聲道:“咳咳,有勞了,還請回稟郡主,就說我已平安到達,殿下千金之軀,勿要掛念。”
車伕莫名奇妙,我夠得著和殿下搭話麼?卻也不好當面揭穿,拱拱手駕車返程。
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春芽回身進了衣莊,恰巧碰見秋棠,不鹹不淡地見禮:“秋管事。”
目不斜視地徑直往後院去了,身後二房、三房的夥計炸了鍋。
“嗨!什麼德行?不過去了一趟郡主府,神氣個什麼勁!”
“可不,也不瞧她那樣子,不過走了狗屎運而已。”
“就她一個人回來的,掌櫃還在郡主府?”
“以郡主的身份,能看上這種手藝,京城凌雲宮裡的匠人莫不是該砍腦袋了?”
秋棠偏過頭斥道:“行了,別忘了秦掌櫃也是唐記的人,掌櫃的手藝能入得了郡主的眼,雲中衣莊上下與有榮焉,豈能容爾等隨意編排?”
夥計們默默地散了,秋棠意味深長地看著後堂的門簾,目光一瞬不瞬......
春芽找到了桃露,把郡主府的事情說了一遍,從懷中掏出一千兩的銀票,拍在桃露面前,雙手叉腰,學著郡主的樣子哈哈笑著:
“哈哈哈,小娘子,君在閨中美如花,我在外頭顧著家,看看!左右不過一天時日,一千兩的進項,這還只是訂金!我和你說,我們在郡主府住了一宿,郡主好吃好喝的供著......”
桃露捂著嘴咯咯笑了一陣,說道:“行啊,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不過在郡主府住了一宿,回來也敢在我面前大小聲了?”
春芽額頭上突然捱了桃露一個爆慄,哎喲一聲,捂著頭滿眼都是怨念。
桃露收回手說道:“膨脹了啊,這錢是你賺的嗎?這是羽霓整宿費盡心思想出新圖樣,還有數年間一針一線,一件件衣裳練出來的手藝,這才能讓郡主看得進眼。這是她用無數心血和汗水換來的,你做了些什麼?不過就是打打下手,跑跑腿罷了,就這你也能得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