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自己臉上的皺紋。
他的心臟已經越來越衰弱,他的身體也衰老了。
杜安理眼底盡是灰色的絕望,他一步步地走向生死不知的奈菲利。
“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因為你……如果不是因為你……”
如果沒有奈菲利,人類社會也不會發生劇變,人們也不會出現感染者與正常人之分,他和杜安雅也能安然地生活在地面上。
他是多麼渴望那個時代啊。那個時候,他們的母親還沒有瘋。她赤著腳,牽著他們兩兄妹,走到有著瓷石小路的鎮子上。他和妹妹一起高高興興地抬著今天捕上的魚,看著美麗賢惠的母親與精明的胖子商販講價。他的記憶中,還有著那個商人留的八字鬍,胖胖的傢伙還會給可愛的兩兄妹各一個蘋果。
“小傢伙,長大好可要好好報答你母親啊。”
往昔的記憶就像水中的倒影,明明觸手可及……卻永遠無法真正觸控到。
杜安理朝著奈菲利龐大的身軀咆哮著:“你為什麼要存在!你怎麼不去死!”
瘋了。
他的精神已經崩潰了。
奈菲利微微睜開眼,看著地面的杜安理,說出了一句讓杜安理愣住的話。
“我記得你。當時在那艘漁船上,我和你……還有那個可愛的女孩。”
“……果然你就是那副畫嗎?”
“我原本只是一副畫。”奈菲利虛弱道,似乎露出了苦笑,“世無定事。對不起。”
它道歉了。
為什麼道歉?
向誰道歉?
明明心中還有許多疑問,可杜安理卻忍不住熱淚盈眶。他就像一個孩子一樣扯著嗓子哭泣,
記憶飄到許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