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對方第一次在仙門島上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卻不知道自己是誰,又身在何方,就連如何開口說話,一時也想不起來。
是師兄南歌子在醫治她的同時,封鎖了她的所有記憶。
自此以後,她便像一張純白的紙張,在仙門島生存了下來。
至於如何稱呼她,仙門派有自己的做法。
雖然這裡與世隔絕,諸多事務與俗世不同,但仍有一些東西保留了下來,其中之一便是詩詞。
掌門極愛詞曲,因此門派上下所有人皆以詞牌曲牌為名。
南歌子拿出一個裝著詞牌名的盒子,讓女子挑選。
而對方混不在意地隨手一抓,便是這“孤鸞”二字。
蘇幕遮不知這是巧合還是天意。
“你可喜歡這一池的蓮花?”蘇幕遮打破沉默。
孤鸞既未否定也未肯定:“不過是一種植物罷了,與旁邊的草葉有什麼區別?”
蘇幕遮將目光轉回嬌嫩的鮮花之上,這些蓮花,還是她從古羲大陸帶回的蓮子播種而來。
說也奇怪,這裡氣候風土與古羲大陸極為迥異,外界的植株從未在這裡存活下來,唯有這一池的蓮花。
“那你為何會坐在此處?”蘇幕遮又問。
孤鸞淡淡地回答:“是我的心將我帶到此處。”
蘇幕遮側眼望著這個沒有喜怒的女子,不知為何又想起了那個喜形於色的姑娘,那個縮在情人懷裡,羞澀地說要與他一起變老的瞬間。
這兩人的外表一模一樣,但是早已不是同一個人。
兩人又沉默下來,似乎緘默已經變成了孤鸞的習慣。
“你覺得此處如何?”還是蘇幕遮率先開口,她所說的“此處”並非眼前的石潭,而是整個仙門島,不知對方是否聽出了她的意思。
孤鸞平靜地看著她:“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