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里雲修與眾人分別的地方,大家和青銅人俑的戰鬥不知道持續了有多久的時間。
所有人都累得筋疲力竭,氣喘吁吁,很多人身上掛了彩,衣衫上到處是血跡斑斑,還有受了嚴重外傷的,癱倒在角落裡氣若游絲。
不過大家周圍更多的,則是青銅人俑的殘肢斷臂。
經過眾人的殊死搏鬥,這些人俑一個接一個地被互相的兵刃幹掉,徹底倒在地上無法動彈。
琥珀一人當先,雖然渾身大汗漓淋,手上的力道卻絲毫不減。
身側又一隻人俑沉重地倒下,發出巨大的聲響,琥珀毫不猶豫,踩著它的腦袋便朝著最後一個還能動彈的人俑衝了過去。
經過數輪的攻擊,這隻人俑已經被卸去了一隻左胳膊,結實的腦袋也凹陷進去一半,耷拉在開裂的脖頸上,動作越發顯得遲緩,只是機械地舉起右手殘缺的長刀,揮向逼近的敵人。
琥珀一躍而起,雙手同時握住劍柄,把全身的力氣都積聚在了手中的墨玉長劍上,打算給這個人俑來一個致命一擊。
只聽得他大喊一聲,聲音在空曠的地下不斷迴盪,所有人都把目光其中在了他的身上,等待著這場持久戰的完結。
就在這關鍵時刻,身在半空的琥珀卻突然覺得大腦一空,渾身的勁力像是被抽走了一般,瞬間就卸了力。
這種失力感讓他一時之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急劇向下墜去,長劍無力地從人俑身側劃過,“撲通”一聲,整個人摔倒在人俑的腳前。
耳中聽見長刀落下之聲,琥珀趕忙轉身舉劍擋在身前,刀劍相交,琥珀只覺得這玩意兒有千萬斤的份量,咬著牙用力抵抗著,長刀卻依舊一寸一寸落向他的胸口。
附近的阿海見狀不妙,第一個衝了過來,一杖擊在人俑的右臂肘窩裡,人俑晃了一晃,長刀稍稍提起。
琥珀抓住這個機會就是幾個翻滾,被人拉倒了安全的地方之後,捂著心口止不住地喘息和打顫,心中詫異萬分,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沒了力氣?難道又是青銅人俑的什麼古怪把戲?
那邊阿海代替了琥珀與人俑博鬥在了一起,一番奪命連環杖之後,終於敲斷了人俑的脖頸,碩大的頭顱滾落在地,砸碎了幾塊方磚,整個身體也隨之轟然倒地。
阿海大喘著氣,幾步跑到琥珀跟前:“琥珀,你還好吧?”
琥珀一身的虛汗已經下去,他勉力坐起身來,用衣袖抹了一把臉:“我沒事兒,就是渾身上下都有些不得勁,真是奇怪!”
阿海正要接話,看見琥珀的臉之後,整個人愕然愣在了當地。
琥珀奇怪地問:“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
阿海指著琥珀的臉:“你,你的眼睛……怎麼變色了?”
“我的眼睛?”琥珀與妹妹珊瑚一樣,天生一雙殷紅的瞳孔,這是他們魘族人的特徵之一。
他把明晃晃的長劍當做鏡子舉到眼前,看著狹長的倒影裡一雙燧石般黑耀的眼睛,一時間竟有些陌生。
再三眨眼確認之後,琥珀突然反應過來,渾身上下因為激動而戰慄:“是珊瑚!是珊瑚解開了我們身上的契約,我們魘族人已經不是玄君的奴隸了!”
他說著就要起身朝前跑去,哪知道雙腿跟麵條一樣軟塌塌的,沒跑出幾步雙膝一軟,趕忙用劍支撐著地面才沒摔倒在地。
阿海趕忙扶住了他:“這是什麼情況?”
琥珀神色嚴峻:“魘族人與玄君定下契約,成為他的奴僕,同時換來的是操縱人心的異能和異常強健的體魄,看來這些都隨著契約的解除而消失了。剛才的一番搏鬥,早已經超出了尋常身體能承受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