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貞臉色立刻一沉,連帶著天空中的黑雲也壓低了一分,幾處紫電相交,在眾人頭頂不斷髮出危險的“滋滋”聲。
今日他帶領長清教眾突襲南芳國都城,就是為了替主人秋君清解決後顧之憂。
主人曾經說過,要搶奪一座城池,僅靠武力便可。但若要拿下一整個國家,單單除掉皇帝一人還不夠。
朝堂上權力錯綜複雜,猶如百足之蟲,僅靠殺伐無法迅速解決問題。
與其和朝臣們虛耗精力,不如讓他們看清眼前的現實,轉而投效明主。萬一有那麼些個頑固不開化的,大不了來一個殺雞儆猴就是了。
因此這些朝臣的親眷便是主人手中十分重要的籌碼。
要想震懾他們儘快屈服,就得讓他們從虛幻的安逸生活中清醒過來,親眼見識到自己面對的是多麼強大,多麼無法抵抗的力量。
城內四處滾落炸裂的驚雷便是此意,之所以還沒有落在他們的腦袋上,只是因為他們還有些許用處罷了。
至於城內的其他百姓,說實話廉貞沒有考慮太多。
百姓大多是盲目無知的,只要有官府給他們下令,他們便會像勤勤懇懇的螞蟻一樣繼續辛勤勞作下去。
百姓也是健忘的,一時的傷痛最多三年五載也就忘記的差不多了。
廉貞沒有回答周天福的質問,而是回頭看向守衛的黑衣人。
黑衣人趕忙回答:“他們不是書院街的家眷,慌亂中跑到了這裡,屬下擔心他們到處亂說,就也扣押下來。”
廉貞瞪了他一眼,嚇得黑衣人深深地埋下頭,不住地抬手擦汗。
他這才又瞥了一眼因為憤怒而漲紅了臉的市井百姓周天福,並沒有耐心向他解釋,只是冷冷地說:“這不是你這樣的人能問的問題。”
周天福氣得渾身發顫,他這樣的人是什麼人?是用雙手勞作,誠實賺錢養家,卻因為手無權柄便可以被任意宰割的人嗎?
還有旁邊這個哭鬧不停的女娃娃,她也是活該小小年紀便成了孤兒?
他只覺得渾身血氣翻湧,從未有過的一股怒氣讓他差點就要站起身朝這個表情孤傲的男子揮起了拳頭。
但是他被自己的媳婦死命地拉住了,她顧不得壓低聲音,哭著說:“沒了你我可怎麼辦?”
圍在身旁的婦孺們也窸窸窣窣傳過來幾句閒言碎語:“一個平頭百姓,自己想死可別拉著我們。”
“就是就是,萬一惹怒了這些人,他拿咱們出氣怎麼辦?”
“他是從哪裡混進來的?也敢跟咱們待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