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唱完歌謠,李修將右手搭在她的肩頭,低聲對她說了幾句什麼。
在眾人眼中,這是兄長憐愛幼妹的體現,而在馬千衡看來,李修修長的手指隨時掌控著公主殿下的咽喉,隨時都能將她那細小的脖頸掐斷。
他渾身不自主地顫抖,右眼中怒火上湧,他一瞬間就想明白了,這小子不知道從哪裡尋得了公主殿下,想以她為人質進行要挾。
這一招,真是陰狠毒辣!
他僵直著身子,看著李修站起身來,連連朝觀眾微笑感謝,告訴大家今日的表演已經結束。
眾人戀戀不捨地散去之後,李修收起阮琴,並未帶領著小雨回到客棧,仍是右手伏在她的肩頭,帶著她朝著一處巷弄走去。
馬千衡心中惶急,他要帶公主殿下到哪裡去?
他忘記了自己身體動彈不得,抬腳便追,突然發現自己身體已經恢復自由。
他顧不得思索其中的緣由,推開擋路的人群,朝著兩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李修帶著小雨,專門往僻靜的巷弄鑽。
馬千衡追在他們身後,跟著繞開了熱鬧的集市,來到了一處人跡罕至的廢棄街巷。
轉過一道土牆,還未看清楚他倆人影在什麼地方,一根鐵杖迎面朝他劈來。
馬千衡是什麼人?身為踏馬疆場的武將,他有的是被偷襲的經驗。
他並未閃身後退,這不是他的作風,而是伸出熊掌一般厚實的右手,直接將凌空而來的鐵杖前端接於掌心,只覺得虎口一麻,劃過一道銀光的鐵杖被他死死卡住,再也無法動彈。
“呦!這位大叔,咱們又見面了!”鐵杖後面,阿海也不著急,咧著嘴跟馬千衡打招呼。
剛才那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叫我大叔就算了,你這麼大個兒的胖子也好意思叫我大叔?
馬千衡認出眼前這小子,就是在天莽山城頭上接下自己玄鐵長刀之人,看來人來的還挺齊全,正好讓我一併解決,以報此次受辱之仇!
他今日並未帶兵器出門,右手握緊了鐵杖就要搶奪,阿海急忙大叫:“等一下!你看看我身後是誰?”
經他提醒,馬千衡抬頭看去,只見李修右手成爪,指尖扣在小公主咽喉,目光陰冷地看著他。
“不在乎這個丫頭性命的話,你只管放馬過來!”李修陰沉著臉說道。
小雨眼中露出驚慌神色,臉頰上似有水痕,明顯是哭過的樣子。
馬千衡怕他傷害到公主殿下,立即鬆開阿海的鐵杖,退後一步:“你們怎麼會來墨蘭城?”
阿海將鐵杖重重往地上一杵,斜眼歪笑道:“觀光旅遊不行嗎?”
“既是觀光,為何要挾持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
“喂喂喂!說話可要講究證據!”阿海嚷嚷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脅迫小姑娘了?而且,”
他壞笑出聲:“我聽說呀,大叔您被罷官兒了,這事兒也輪不到你管了吧?”
馬千衡氣得雙手骨節發出恐怖的聲響,要不是小公主被挾持,他現在就把這兩個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兔崽子扭成麻花。
“你們到底有何企圖?”馬千衡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問。
阿海回頭看向李修,李修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自然是來尋西慶皇帝的麻煩。”
馬千衡對他的直言不諱驚詫萬分,老成持重如他也忍不住張大了嘴巴,心想南芳國的皇帝是給了他多少好處,值得他這麼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