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灰飛揚,砂石亂舞。
原本起伏延綿的山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坑,醜陋,猙獰,就像是美人臉上的疤痕,透著一種觸目驚心的悲嗆。
“這天譴雷劫的威力竟是比老奴當初從寶丹進階始靈都要強得多。”葛伯出神的看著遠方那巨大猙獰的深坑,聲音略顯乾澀。
舒姨點了點頭,後怕道:“不錯,若是老身當年進階時遭遇的天譴有這麼瘋狂,早已粉身碎骨,屍骨無存了。”
少年公子沉默不語,片刻之後,他突然開口:“葛伯,舒姨,如果讓你們現在去對上這種程度的天譴,你們有沒信心能撐過去?”
“這……”葛伯遲疑了一下,搖搖頭,“難,先前三道天譴雷霆間隔太短,單獨一道我能扛過去,但在短時間內要連續扛三道,實在是強人所難。”
“我和老葛差不多,做不到。”
“可它做到了……”少年公子眉心的玄奧符文再度浮現,此時他的眼瞳中竟是浮現出一抹冰藍色的光芒,看著遠處新出現的深坑說道,“硬是扛過了這一波的天譴,你說,它的血脈究竟有多強?”
“這絕對是純血神獸的幼崽!”
說到這,少年公子的眼睛都在發光,他忽而取出一張靈光熠熠的法符捏碎,身前的虛空中突然出現一面水鏡,水鏡裡面現出了遠處深坑中的情形。
一片焦黑凝固的土地上,青兕焦黑的身軀僵硬的倒臥在地面上,原本仿似青銅鑄就的身軀此刻破破爛爛,血肉焦黑模糊,傷口深可見骨,氣息薄弱,像是隨時就會斷氣。
但即便悽慘如此,至少證明它還活著。
“居然真的扛過來了?”少年公子眼中精光突然暴漲,呼吸猛地一重,語氣中夾雜著連他自己都察覺不了的狂熱,“剛剛扛過天譴,正好是它最虛弱的時候,如果要將它降服,現在剛好是最佳的時機。”
葛伯神色一動,臉色陡變:“少主……你……”
舒姨臉色同樣凝重,點頭附和:“少主,不要衝動,那青兕不簡單,我們還是謹慎點好。”
“謹慎?”少年公子眼中藍光閃閃,幽幽一嘆,“有你們兩個主攻,再有我從旁協助,剛好對方又是重傷未愈的時候,如果還拿不下來,我廣林宗的顏面何在,我顓孫翰還想那麼多做什麼?還不如直接回去找一堆女人生一大群兒子,虛度餘生算了?”
“少主!”
“少主!”
“準備了,我現在就把它轉移過來,你們到時立刻出手將它封禁起來,這等靈性十足的神獸血脈最是傲氣,我得慢慢磨它性子,讓它最後心悅誠服。”
少年公子抬手止住了兩名隨從的勸阻,渾身靈力陡然波動,潤澤而狂暴的靈壓瞬間覆蓋全場,他眼中藍光大盛,雙手更是變得晶瑩剔透如同冰晶雕刻,猛地伸入到身前的水鏡中,握住畫面中倒在深坑底部奄奄一息的青兕,然後徑自一提,從水鏡中給直接提了出來。
“哞~”
還沒搞清怎麼回事的趙寒,只覺眼前一花,然後自己就從數百里外的那個由天譴雷霆劈出的巨大天坑底部突然出現在了半空中,四周煙雲翻滾,數丈開外,是那個先前曾偷襲過的少年,以及他的兩個隨從。
“……”
趙寒眨了眨眼,口鼻間狂噴白煙,話說剛才他才扛過最後一波的雷霆,稍稍喘了口氣,然後就被一股玄奇的力量給拉到這來了?
這是什麼手法?貌似之前都沒聽過啊,居然如此神奇,還有眼前這三人,雖然多番掩飾,但從他們身上偶爾洩露的氣機來看,為何總有一種不協調,不妥,甚至本能的,讓人有些厭惡?
趙寒若有所悟的抬頭看了看天,再看了看對方,旋即張口發出一聲牛吼,渾身血氣鼓盪,原本深可見骨的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癒合,紫府內,玄壇之上的三足寶鼎也逐漸的穩定下來,不再似先前那般虛幻。
只是這口寶鼎雖已成型,但色澤卻晦暗無比,像是一件粗坯,黯淡無光,但有此鼎鎮壓,即便神海的面積在趙寒進階後再度擴張了三倍有餘,卻依舊波瀾不興,便是因為這寶鼎生成後鎮壓體內靈力神海,使得趙寒如今已經徹底掌控了體內的靈力,如臂使指,意動氣合,對靈力操控和使用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舉個很簡單的例子,未曾突破前,趙寒雖然也能很好的把握掌控靈力,但施展命武技時對靈力利用的效率不足現在的三分之一,同樣的靈力,此前還真巔峰時施展的威力不僅消耗比如今要大三倍,而且殺傷力還不足現在的三成,這一增一減,可就是足足九倍的差距!
“葛伯,這頭青兕應該已開靈智,你和它說說。”眼見趙寒被拉扯過來後,只是掃了他們一眼就抬頭看天,這少年公子臉上的笑容終於僵住,他努力的咧咧嘴,小聲的衝著身旁的老僕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