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高懸,陽光猛烈,但哱羅演武場周圍人山人海的看臺上卻是詭異的一片死寂,甚至一些心性不太堅定之輩更是看著場內的情景直打哆嗦,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就見開闊的演武場內,此刻涇渭分明的站著兩撥人。
其中一撥人多勢眾,以十來名氣機渾厚,神色鐵青的還真命武為首,在他們身後陸陸續續的站著幾百名實力介乎於超凡和靈雲之間的命武者,只是這些命武者身上雖無大礙,但臉上卻有著遮掩不住的恐懼,尤其是他們的視線在觸及前方那道孤零零的身影時,都會下意識的轉開。
在這一撥人腳邊,凌亂的倒躺著各種各樣的碎屍殘骸,斷肢碎腸更是東一塊,西一攤,遍地都是,這其中,更有十來具殘破的森白骨架,乾乾淨淨,沒有一絲血肉殘留,彷彿是藝術品,記錄下了先前發生的慘況。
巨量的血水散開,將演武場的地面都染成了暗紅,此情此景,狼狽悽慘,非筆墨能形容。
在這撥人對面,和他們相對峙的,卻僅僅只有一人。
近乎赤|裸的上半身,坦|胸|露|乳,一塊塊鋼澆鐵鑄的筋肉如山岩般突兀墳起,稜角柔和,透著一股驚心動魄的魔性,彷彿只要稍一晃動,就會帶來山崩地裂的災難。
如墨烏髮隨風飄動,入鬢的刀眉下,一雙大眼吐露精光,高鼻薄唇,嘴角上翹,顯得有些邪魅莫測,配合上先前如妖如魔般的狠厲手段,彪悍到令還真命武都為之汗顏的戰績,很難相信他是在不久之前才進階超凡的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
一個以奴隸身份登上血鯊島,來自偏遠西北,天賦並不出眾的少年,在短短時間內就以橫衝直撞的架勢殺了出來,而且不是小打小鬧,是大殺特殺,殺得對手都為之膽寒,殺得還真命武都坐不住而不得不出手阻攔!
以一人面對數百人,而且其中領頭的還是十幾名還真命武,但趙寒卻怡然不懼,臉上甚至找不出一絲緊張的表情。
他輕鬆的提著一對暗紅色大錘,鬆鬆垮垮的站立著,目光掠過前方的一眾還真命武以後,在那些碎屍殘骸上掃過,口中小聲嘀咕:“十三……十四,咦,這個貌似連腦袋都切成了五六塊,差點就算錯了。”
“呃,這條手臂貌似是之前那具屍體上的。”
“這具還算完整,算是第十五……呃,我傻呀,數什麼屍體,到底殺了多少個,數數冥血泉裡的命相就可以了啦。”
等到片刻後,趙寒的心神從蚊簡中的傳承空間內退出,臉上浮起了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看著前方小心戒備,如臨大敵的一眾命武者,他心頭一動,雙手一翻,手中那對猙獰的大錘登時血光綻放,透著股驚人的煞氣。
在他前方,以那群還真命武為首,場中所有的命武者都在第一時間爆發了靈力,各種防禦性的命武技爭先恐後的噴湧而出,霎時間將演武場渲染得五光十色,一些心智被奪的超凡命武更是失聲大叫,掉頭就跑,彷彿身後有索命的幽魂,滿臉恐懼的衝出演武場。
“趙寒,你想幹什麼?”
範承劍雙眉倒豎,怒氣衝冠,身周的靈壓如滔天巨浪般扭曲波動,在他掌心,一道紫色的電光如游魚般靈動遊走,凌厲的殺意如同一把大鉗鎖死了趙寒的前後左右。
一旦趙寒有任何異動,就會招致這位老牌還真命武的絕命一擊。
“嘖嘖,有意思吶,這三島會武莫非允許還真境的命武者參加嗎?可為何之前我沒聽說過?”趙寒咂了咂嘴,渾不將範承劍的威脅放在心上,目光中滿是嘲諷之色的笑道,“要不,咱們練練?殺這些超凡啊,靈雲啊太沒挑戰性了,一個個和土雞瓦狗似的,一錘子下去就完事了,根本不經打!”
“夠了,趙寒,你收斂一些吧,這次三島會武事關三家大事,可不是遊戲,你要適可而止。”孔欒真深深的看了趙寒一眼,接著開口道,“說吧,你要什麼條件才肯退出這次的三島會武?”
“哈,還是孔堂主你目光如炬!”趙寒大笑出聲,搖了搖頭,道,“這什麼狗屁三島會武真是弱爆了,我玩得沒點意思。不過這些傻逼剛才圍毆我,我就這樣放過他們,豈不是顯得我趙寒很好欺負?
孔欒真挺了挺堪比身懷六甲的大肚腩,輕蔑的看了身旁那些憤憤不平的還真命武一眼,凝聲道:“就當是給我老孔一個面子,放過這些人吧,畢竟他們也不過是聽命行事而已,算不得首惡。”
“既然孔堂主你都說到這份上了,那我也就給你個面子,放他們一馬。”趙寒略一沉吟,雙眼眯成了一條細縫,道,“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放過他們也不是沒有代價的。”
“你說吧,只要是不過分,我就代他們答應你了。”
“也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趙寒嘴角一咧,開口就吐出一連串的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