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隆~”
“咚隆~”
一陣富有節奏的撞擊聲自山洞內傳出,使得整座山體都在輕微顫抖。
洞口外的空地上,鷹妖時不時的昂起頭,然後又軟軟的趴趴倒在地,血肉模糊的雙眼咕嚕嚕的轉個不停,妖氣彌散間,將方圓百餘丈範圍都籠罩住,旦有任何動靜,都逃脫不了它的感知。
幽深的山洞裡,光線晦暗。
趙寒手持紫羅幻影槍,一下接一下的刺擊在巖壁上,始終保持著近乎恆定的節奏,將那個二尺大小的出口鑿開擴大,崩裂的石塊,飛揚的塵泥,沾滿了他的臉面軀體,整個人像是從泥灰中撈出來一般,可他卻仿似沒有察覺,手中長槍依舊,以近乎完美的節奏,一點點的將巖洞鑿深。
沒有花哨的炫光,沒有以假亂真的虛招,沒有澎湃的氣勁,甚至摒棄了基礎的橫,崩,架,掃,劈等,只有單純的刺,再刺,接著刺。
一下,兩下,三下
十下,百下,千下
……
恆定的,穩定的,堅定的,用盡全身七成氣力,集中所有心神,向前一刺!然後收槍,接著再刺,如此迴圈往復。
初一開始,趙寒還是下意識的將槍法演練出來,炫光耀眼,勁氣四溢,掀起各種亂石塵泥,場面駭人,但消耗同樣不小。尤其是後來發現,挖洞效率最高的還是這簡單的一刺,以最小的氣力,最小的消耗,取得最大的成果,於是他便下意識的開始調整,簡化,修正,到最後也不知刺了多少槍,已將刺擊當成了一種身體本能。
渴了喝點水,餓了啃點乾糧,累了就原地打坐,恢復夠了就起身接著挺槍再刺。
趙寒整個人彷彿成了機器,手中刺出的長槍精準到了極致,每次都是在巖壁最容易崩裂的點上,每次刺中後所造成的效果都是最大,到了後來,每一槍之間的銜接轉換都縮減到了極致。
一槍接一槍,一槍連一槍,光影連綿有如大江長河奔流,勢不可擋,聲效相接彷彿潮浪浩蕩,驚濤拍岸。
整個開鑿過程,就如同一塊磨刀石,將趙寒槍法中所有的浮華,花哨,虛掩都統統磨去,只留下至精至純,唯我如一的一式。
刺!
摒棄虛華,放下花哨,刪去虛招,唯有這簡單的一刺,凝聚渾身氣勁,全部心神,唯我如一的一刺!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趙寒感覺自己整個人和槍融為一體,無論身體的血氣,還是心神的念頭全都融入槍中,彷彿石破天驚,如同春雷炸響般的轟出一槍後,土石崩碎迸裂間,眼前豁然開朗。
帶著水汽的涼風撲面而來,然後他整個人腳下一虛,身不由己的往下墜去。
“噗咚~”
一道入水聲響起,趙寒只覺一股陰寒滲入體內,忙不迭的運轉血氣,將這股寒氣驅除,運足目力望去,就見自己此時身處一條暗河中,耳畔傳來汩汩的流水聲,只是光線極暗,饒是他天生目力強大,也只能看清四周五丈範圍。
抬頭望去,就見上方二三十丈外,有一個可容一人通行的小洞,正往下洩出丁點光亮,原來自己竟是在不知不覺中,打通了一條地道。
趙寒臉上浮起一抹淡笑,隨即抖擻精神向四周張望,從山洞內逃脫,可以說是絕境逢生,面對絕境,他沒有放棄,而是孜孜不倦的尋找逃生的方法,最後千辛萬苦的開鑿出一條逃生地道,不僅將他的槍法磨礪到了一個新的層次,而且他的心智,精神,靈魂都得到了很好的磨礪,有了很大的提高。
尤其是眉心玄竅此刻竟是逸散出一縷玄妙無漏之氣,原本的桎梏已經消失,此刻只要趙寒靜下心來,服用那株六葉靈草,便可順利突破進入築基八重境。
不過,當務之急,是先確保安全,絕境都闖出來了,可別在陰溝裡翻了船。
趙寒隨波逐流,默默的打量著四周,就見兩岸怪石嶙峋,頭頂鍾乳突兀,如若鬼怪,時不時的有一些黑色生物盤旋起落,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讓趙寒小心戒備的同時,大開眼界。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在漆黑的暗河裡向前也不知漂了多久,一直保持高度戒備的趙寒心神有些疲憊,這陣子先是和鷹妖鬥智鬥勇,然後是挖掘地道,再到順水漂流,精神一直緊繃,沒有放鬆過半點,整個人已經差不多到了極限。
迷迷糊糊間,似是打了個盹,不過很快,趙寒就被水中的異響驚動,放眼望去,卻見周圍的水面似乎出現了一個個細小的漩渦,一股股微弱的妖氣不知何時將他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