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卡斯聽完這句話,本來還有點不明所以,又是皺著眉忽然開口:“是那個英國人——我是說阿爾弗雷德說了什麼?你不用……”
付岑終於忍不住低下頭,她感覺得到自己的眼淚有點不受控制,索性直接用冷硬的語氣張口打斷道。
“當年那時候發生的事情,你從一開始就可以告訴我的,”付岑那麼多複雜的感情裡終究還是摻雜了一點別的感情,“我那個時候本來就沒打算在任何情況下舍棄你,我以為你也是一樣。”
病床上的人這時候終於明白過來,表情僵硬了幾秒鐘。
付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她真心實意的想法:不需要保護,需要的是共同前進,不需要隱瞞,需要的是互相理解。
但是她又隱隱覺得能理解盧卡斯的做法——付岑比任何人都要明白眼前這個人有多內斂有多別扭,甚至大多數時候的情緒,都是直接動過動作,而很少有語言上的表示。
就好像以前盧卡斯因為練習回來晚了,她在沙發上抱著電腦一邊工作一邊等到睡著,對方選擇的也只會是把她扶到床上去,不會再有任何動靜。
付岑又漠然許久,終於不再那麼強硬,而是慢慢地說了最想說的一句話:“抱歉,那個時候我不知道,無論如何,我都的確不應該讓你一個人面對那些。”
這份道歉就是純粹出自於她的個人傾向和意願了,雖然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也是個受害者。
她也曾經把這種情緒歸結到阿爾弗雷德,盧卡斯或者是其他什麼人身上,但現在她知道,有些事情只是自己的問題,這與她對盧卡斯生氣與否根本無關。
屋子裡靜悄悄的,很久都沒有人出聲說話,空氣裡彷彿都帶著凝結的情緒。
盧卡斯哪怕是到這個時候也沒有出聲,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椅子上的人,看了許久,又像是想了許久,任由她隨便抱怨和責備。
付岑情緒終於有些控制下來,她閉了閉眼,也有些慶幸自己沒有像許多文學故事裡寫的那樣歇斯底裡,卻沒想到,再睜眼的時候眼前的人距離已經靠得極近。
近到伸手就能觸碰到,還是陌生又帶著點熟悉的感覺。
盧卡斯並沒有做什麼。
他身上還是帶著那股冷冷的幽香,生人勿近的氣質,像冰涼的風一靠近就讓人覺得周身發涼。
近在咫尺的雙眼流露出了一些微妙的情緒,就彷彿是築起多年的牆一朝被人打破,就透出了一點光。
眼前的男人什麼也沒說,他只是伸手,藉著這麼近的距離,抬起手指拂了一下自己的臉頰,輕輕地帶著憐惜和痛惋,或許還有終於能接觸到的一點慶幸。
“是我的錯。”
他這個時候連道歉都是低低的,真心實意的,但還是那樣的不露別的情緒,但語氣破天荒地壓得很輕,有點極難看到得低聲下氣的意思。
盧卡斯頓了幾秒,有微微皺眉,彷彿非常不適應也不習慣,但還是沒轍一樣無奈開口,“……羅……奧莉,你不要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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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盧卡斯趕緊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