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著對方一前一後出了餐廳門,根本不用預知或者猜測,就知道阿爾弗雷德是一定會提出送她回酒店的請求的。而這種請求想要拒絕也不容易,雖然她是個辯論商談好手,對方卻也根本不落下風,每一回的經歷都是如此。
“那就謝謝了。”
所以付岑這次幹脆是掙紮都不掙紮了,也一點不意外:一是不意外在國外阿爾弗雷德還能有車,二是不意外她住的地方對方竟然知道,畢竟圈子裡這人的訊息渠道一向神通廣大。
上了副駕駛的座位,付岑也是久久無言,找不到什麼話說。
好在阿爾弗雷德開車也是個講究要專心的人,中途並不試圖跟她攀談,只是到了一處紅燈的時候,問她需不需要水。
“不用。”
付岑又搖頭道謝,拿出手機劃了劃,又猛然想起一件事,斟酌了一下發言才敢開口。
“……布萊恩特先生,我看到您之前半夜有打來電話,那天可能情況特殊,之後我工作起來也忘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她選擇性忽視了自己生日第二天起來,其實是再看到阿爾弗雷德那通通話記錄的第一秒就不太想理的事實,不過再往後也都不算撒謊,確實是因為工作太忙就忘了個一幹二淨。
付岑考也是慮了半天,才這麼謹慎地提出了一個問題。
阿爾弗雷德趁著紅燈,也不知道怎麼了,應該是回頭詫異地看了她一下。
“怎麼了?”
付岑被對方的眼神看得下意識對著旁邊的車窗鏡照了一下。
阿爾弗雷德就更驚訝了,熟練地調整了一下方向盤位置,“不,沒什麼,我還以為羅西小姐不知道我去過電話。”
他這番驚訝不像作假,付岑聽的第一秒就覺得有些不對,等到了第二個紅燈,阿爾弗雷德才又緩緩開口。
他甚至是帶著點兒真心實意的遲疑,“那天晚上,我在電話裡聽到了克裡斯維克的聲音,還想是不是打擾到了什麼……”
付岑捏了捏額角,她其實後來也知道克裡斯擅自接了她兩個電話,但這兩個電話的物件之後都沒什麼反應,她也就覺得沒什麼大事情,哪裡知道這裡還等著。
“不,我當時只是有些身體不舒服,所以沒能親自接電話,”付岑側過頭,三兩句就解釋完畢,但也沒有說自己和克裡斯就是朋友關系,“抱歉。”
誰知道這兩個字一出,駕駛座上的人卻忽然彎彎唇角,有點似笑非笑的感覺。
“能聽到羅西小姐說道歉,”阿爾弗雷德語調輕松,“這還真是我的榮幸。”
他一邊輕松地調笑完,一邊拐過最後一個路口,在酒店門口停了下來。
付岑望著旁邊人的側臉,忽然就有點恍惚。
可能是這張臉讓她想起了一些事情,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從克裡斯那裡聽來的傳言。
這可能會是想要弄清楚傳言真假的最好時機。因為她平時的確和阿爾弗雷德之間不會主動往來,而眼下因為一個不太愉快的小插曲,反而消除了兩個人之前有些針尖對麥芒的氣氛。
千載難逢。
四個大字就這麼出現在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