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是覺得行程安排不太好?”
溫鶴南彷彿恍然大悟:“那之後不嫌棄的話……”
……這是在耍無賴嗎。
付岑渾身無力,感覺自己簡直戰鬥力為負:“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溫鶴南要想看起來溫和無辜,那也沒誰比得上。
“你說說看,我看我能不能做到,”他不知道是注意到了對麵人的不自在,還是為那份不自在樂在其中,嘴角微彎,又是溫柔的,“付岑。”
付岑:“……”
她認輸。
付岑也明白了,她那點道行,要想拐彎抹角暗示什麼,在這個人面前簡直就是關公面前耍大刀,自找苦吃。
她深呼吸了一下,視死如歸地開口:“您如果是覺得想對晚輩多照拂的話,沒必要這樣。”
她還沒弄清楚對方是怎麼得了付家人的允許出現,又怎麼一天跟著,看不出一點不耐煩的。
想來想去,唯一的可能,大概就是溫鶴南良心發現,終於覺得她這個侄女是該好好照看照看——可這個理由根本也是毫無道理,說不通。
溫鶴南沒有開口。
他慢條斯理地擦了手,又挑了挑眉,眼睛裡墨色沉沉,釀出了點兒微光。
這動靜付岑沒想到,自然被看得一愣,只能任由面前的人動作。
溫鶴南想,這姑娘還是太傻了點兒。
他想起自己當時躺在床上,瞧見對方眼裡的專注,心頭那股煩躁好像逆流而上,湧上心頭,隨著這段時間一直以來的動搖,化成了什麼不該化的東西。明明是想好了,如果不再見面,那就當個陌路人,可他坐在那裡,還是等到了女孩回首,看起來又是因為那點兒本該消失的同情心和天真。
他本來是極唾棄的。
溫鶴南不相信命運,所以對一切的坎坷痛苦冷眼旁觀,當他的無情人。
但意外總是有的。如果要及時止損,他也只需要保持著永久的沉默,一如眼前人所願,拉開距離,各自生活。
可無奈——
無奈他是一個想要什麼,就絕不會輕而易舉說後退的人。
為此不擇手段,也是他的處事風格之一。
他覺得女孩不會回來,可她回來了,就失去了最後一個成為陌路人的機會。
溫鶴南想起前一天跟付家那位的談話,覺得自己這所作所為,實在是有些諷刺。
諷刺的是他當初對人殘忍,現在又不得不回頭找尋機會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