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岑想了許久,終於想起她之前在傅平生片場眼熟的那位女主角,當時大美人記著來獻殷勤,她只在旁邊站著,並沒有出聲。
現在想起來,她從來不沾娛眼熟,那肯定只可能是遇見過。
甚至出手幫過。
“……我沒做過的事情,我心裡無愧。”
她說著說著,忽然頓了一下,苦笑:“溫先生的意思是,我當時就不該多管閑事?”
而且看樣子,對方是沒有說錯,而且當下情況擺著,自己好像真成了傻呆呆的那一個,又被人輕描淡寫,出手相助。
付岑心裡苦澀,忍不住捏了捏額角。
溫鶴南表情淡淡:“……我的意思是,你根本就不該對無關的人抱有同情心,今天不也是麼。”
“公眾不會管你是如何行事的,他們只會看到表面,為了所謂的男神女神,攻擊被鎖定的物件,”他說的平靜,“你今天帶著所謂的弟弟過來照看,就不怕有朝一日,被反咬一口?”
“付岑,”溫鶴南語氣微涼,極少地喊了她的名字,“你太天真了。”
面前的女孩連提著警惕,都還能好聲好氣地跟自己說話。
溫鶴南目光凝在對面的臉上,心裡頭泛出一股莫名的煩躁,甚至還能隱隱記得女孩微涼的手指溫度,而他難得這樣厲聲厲色,對著面前的人,卻不知道怎麼,就是剋制不住。
付岑望著面前的人的臉,愣了一會兒,好半天又笑著搖了搖頭。
“溫先生出手相助,是我欠了您人情,”付岑目光不變,恢複到了剛才的平靜,微微嘆息,“只是有時候,我覺得有些事情,總是該做的。”
她想,當時聽見有女人撕心裂肺的求救聲,即便是換成現在,她可能也依然會忍不住過去看看。
怎麼能坐視不管呢,那麼需要幫助的人,付岑心裡苦澀,卻也明白自己就是這個性子。
頂多是日後會更加謹慎,防人之心更多一些罷了。
“您今天提點了我,我以後會更注意自己周遭的情況,”付岑說的平淡,“可如果說要坐視不管,我這人愚鈍了些,可能現在也一樣做不到……”
她經歷過想要人伸手援助的情況,因而才改變不了。
眼前的人拐彎抹角,無非只想讓她學的殘酷一點,付岑這時候也不大想在避而不談,反而說的通透。
她是不一樣的。
溫鶴南想要把這些殘酷攤在自己面前,想讓她也一樣,逐漸成為冷漠的軀殼,付岑想,這實在太為難她,還不如把事情說個明白。
“如果這就叫天真,那我也無可反駁。”
付岑頓了一下,又道:“……這個人情我會還的。”
她說完這句,站起身,認認真真地鞠了一躬,並沒有去碰擺在面前的手機。
溫鶴南的表情看不清楚,整個人依舊像是淡漠的神祗,事不關己,高高在上,也沒有攔著女孩出門。
他只是坐在那裡,安安靜靜的,依舊清貴俊逸,刀槍不入。
包間裡只剩下了一個人,再沒有別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