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風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地上翻了起來。
“老子的床呢?!!”
然後他就看見池魚正蹲在一邊烤蘑菇,手裡還拿著燒炭的樹枝,在地上戳螞蟻玩兒。
王軒甚至在一旁的桶裡泡澡,就露出個腦袋在外面,完全沒有昨晚遭遇過什麼危機的樣子。
見祁風醒了,他還笑嘻嘻的打了聲招呼:“早啊。”
祁風:“……”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現在應該是在酒樓的後院偏房裡才對……誰能告訴我酒樓呢?那麼大一個酒樓呢?總不能被炸了吧?”
王軒滿臉詫異地看向祁風:“你知道?”
祁風也詫異了:“知道什麼?”
“酒樓炸了。”
祁風:“???”
什麼玩意兒?
“不只是酒樓。五品通靈妖獸九目渡鴉親自出手,整座霞城都在爆裂中燃盡。”王軒嘴角扯起一個無奈的笑容:“從今天起,霞城,可能已經徹底成為歷史了。”
祁風愣了愣:“那霞城裡的人……”
池魚轉了兩下蘑菇,明明還沒熟透,就拿起來咬了一口。
王軒地垂下頭,也沒有回話。
祁風卻聽懂了。
那座入了夜都還算熱鬧的霞城,剛去的那天,還曾為那片如血色湖水般的城市而震撼。
他在街上逛過一路,和老李討價,給池魚買衣服,去小飯館吃飯,和屠蘇互相調侃。
酒樓後院的小偏房裡,床鋪不算軟,桌椅都很舊了,整個房間只有一扇面向院牆的窗戶,每天只有那麼幾分鐘的時間,會有陽光從牆縫裡漏下來。
六樓的張瘦瘦像個守財奴一樣,每天笑眯眯的,還總是惦記自己的酒泉。
秋露白站在小戲臺上的說書聲,祁風還沒有聽夠。
燥熱的後廚屠宰房裡,他昨天還在跟成天掛著油膩圍裙的老杜,學習殺人技,到現在還不知道多久能出師。
等離開了晨溪酒樓,沿著城北街的盡頭,穿過花坊巷,走過煙緋路,一路朝東就是流離所。